浴室的水汽还没完全散去，镜子蒙着一层雾。我用指尖划开一道清晰的痕迹，看着里面那张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脸。二十四岁，结婚一年，眼角还没有纹路，但眼神里好像多了点说不清的东西，是少了几分少女的飘忽，多了点为人妻的……安定？或者说，平淡。
程峰在厨房，我能听到油锅轻微的滋啦声，还有他哼着不成调的歌。今天是我们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纸婚，真贴切，感觉轻轻一捅就会破，但又奇异地维持着完整的形状。他坚持要在家做饭，说比外面餐厅更有意义。我擦着头发走出来，闻到糖醋排骨的香味，心里那点因为日子过于寻常而生的细微遗憾，被熨平了一些。
晚餐很丰盛。程峰做了我爱的排骨，清蒸鲈鱼，还有一道略显失败的西兰花炒虾仁。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火候没掌握好。”灯光下，他看起来干净又温和，二十五岁的男人，还带着点大学刚毕业不久的书卷气，在一家设计公司做着一份收入尚可、不忙不闲的工作。标准的好丈夫模板。
“很好吃啊。”我夹起一块排骨，真心实意地说。生活不就是这些琐碎的滋味幺。
我们喝了点红酒。酒精让身体暖起来，也让话多了些。回忆了去年今天的兵荒马乱，吐槽了彼此在婚礼上出的糗。气氛很好，好得让我觉得，也许所谓“七年之痒”离我们还很远，我们正安全地航行在婚姻最平静的海域。
吃完饭，他抢着洗碗。我靠在厨房门框上看他挽起袖子的背影，肩膀不算宽阔，但给人一种可靠的踏实感。洗洁精的泡沫沾在他手背上，他仔细地冲洗着盘子边缘。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收拾停当，他擦干手，走到我面前，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孩子气的神秘。“闭上眼睛。”他说。
“干嘛呀？”我笑，心里猜测着礼物。首饰？包包？或者他偷偷计划了一场短途旅行？
“闭上嘛。”他催促，手指轻轻覆盖在我眼皮上。他的指尖有点凉，带着刚才洗碗留下的水汽。
我顺从地闭上眼。听到他走开的脚步声，然后是抽屉拉开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包装纸响。没多久，他回到我面前。“可以睁开了。”
我睁开眼。他手里拿着两个包装精致的盒子，一个方形，一个长条形。包装纸是暗红色的，带着哑光质感，系着金色的丝带。
“周年快乐，老婆。”他把盒子递过来，笑容里除了期待，似乎还有一丝……别的什幺。一种我一时无法解读的、闪烁的情绪。
“谢谢老公。”我接过盒子，先拆开了那个方形的。里面是一个天鹅绒的首饰盒。打开，是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吊坠是一颗很小的钻石，切割成心形，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很精致，很“安全”的礼物，符合他一贯的审美和消费水准。
“喜欢吗？”他问，观察着我的表情。
“喜欢。”我拿起项链，冰凉的触感。“帮我戴上？”
他绕到我身后，撩起我的头发。他的呼吸喷在我的后颈，有点痒。扣上搭扣时，他的手指不经意地擦过我的皮肤，停留的时间比必要长了一两秒。项链垂下来，钻石贴在我的锁骨下方，凉意渐渐被体温焐热。
“真好看。”他转回我面前，端详着，然后目光落向那个长条形的盒子。“还有这个。”
这个盒子的手感更轻。我扯开丝带，揭开盒盖。里面没有衬纸，东西直接躺在盒底。
我的动作顿住了。
那是一套内衣。或者说，是内衣的某种极端变体。布料少得惊人，主体是近乎透明的黑色蕾丝，关键部位是更深的网纱，几乎起不到任何遮盖作用。腰侧系着细细的缎带，可以调节松紧。旁边还配着一双黑色的丝袜，袜口带着精致的蕾丝边。这完全不是我平时会穿的那种棉质或简单蕾丝的款式。它充满了直白的、攻击性的情色意味。
我脸上有点发热，擡头看程峰。他正紧紧盯着我的反应，眼神里的那种闪烁更明显了，混合着紧张、期待，还有一种……灼热。
“这……太夸张了吧？”我试图用玩笑的语气掩饰尴尬，“穿这个……怎幺穿得出去？”
“不是穿出去的。”程峰的声音比平时低哑一些，他走近一步，从我手里拿过那件单薄的衣物，指尖摩挲着那少得可怜的蕾丝。“是穿给我看的。就在家里。”他擡起眼看我，目光像带着小钩子，“今天，就现在，穿给我看，好不好？”
这不是商量的语气。虽然带着温柔的询问外壳，但内核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持。我心跳莫名快了几拍。结婚一年，我们的性生活算得上和谐，一周两三次，他通常很温柔，偶尔也会尝试新姿势，但从未有过如此……具有指向性的要求。也从未送过这样的礼物。
“我……”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幺回应。拒绝似乎会扫兴，尤其是在纪念日。但接受……穿着这个站在他面前，感觉像把自己彻底摊开，暴露在一种陌生的审视之下。
“去换上，老婆。”他催促着，把内衣塞回我手里，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腰，轻轻往卧室方向推了推。“我想看。特别想。”
他的手掌温度透过我的居家服传来，有点烫。我被他半推着进了卧室。门在我身后被轻轻带上，他没跟进来，但我知道他就在门外等着。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昏黄暧昧。我站在床边，看着手里那团轻飘飘的、却仿佛有千钧重量的黑色蕾丝。布料触感细腻，又带着粗糙的蕾丝纹理。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脱衣服。
居家服、内衣裤被褪下，堆在脚边。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激起一层细小的颗粒。我拿起那件所谓的“内衣”，研究着该怎幺穿。它几乎没有结构，全靠那几根系带维系。我笨拙地将它套在身上，透明的蕾丝紧贴着皮肤，乳头在深色网纱下清晰可见，甚至颜色都透了出来。腰侧的缎带系得太紧，勒进肉里，又似乎太松，总感觉随时会滑落。丝袜更麻烦，我小心翼翼地避免勾丝，慢慢卷上大腿，蕾丝袜边卡在大腿根部，一种被紧紧包裹又异常暴露的矛盾感。
我走到穿衣镜前。镜中的女人让我感到陌生。身体被黑色的网状物分割、强调，隐私部位在若隐若现中反而更加醒目。皮肤在黑色衬托下显得异常白皙。我的脸泛着红，眼神里有羞耻，有不安，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如此装扮后产生的异样感觉。好像不再是那个穿着普通内衣的林芳，而是某个准备登台表演、供人观赏的角色。
“好了吗？”程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有点急不可耐。
“等、等一下。”我慌乱地应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镜子，然后几乎是逃也似的走到门边，拧开了门把手。
程峰就站在门外。当我出现在他视线里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他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呼吸瞬间变得粗重。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从我脸上开始，缓慢地、一寸寸地向下移动，扫过脖颈，在锁骨处的钻石项链上停留一瞬，然后继续向下，掠过那几乎毫无遮挡的胸部，在腰侧系带勒出的红痕上顿了顿，最后定格在我被黑色丝袜包裹的大腿和双腿之间那一点可怜的遮蔽上。
他的眼神太直白了，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和一种……欣赏？不，不止是欣赏，更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一件完全符合他想象、终于呈现在眼前的物品。那目光让我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想用手臂遮挡，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别挡。”他的声音哑得厉害，拉着我的手腕，将我带离门口，带到客厅更明亮的光线下。“让我好好看看。”
他让我站在客厅中央，自己则退后两步，双手抱胸，上下打量。那审视的目光让我脸颊滚烫，身体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这种被彻底观看的处境。
“转过去。”他说。
我僵硬地转过身，背对他。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烙在我的背上，沿着脊椎一路向下，停在我裸露的、只被两根交叉细带勉强遮住的臀部。客厅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严，对面楼的灯光可能透进来，这个念头让我更加紧张。
“真美。”他走到我身后，很近，胸膛几乎贴到我的背。他的手从后面绕过来，没有直接触碰我的皮肤，而是隔着那层薄如蝉翼的蕾丝，复上我的乳房。掌心滚烫，手指收紧，揉捏着。蕾丝的粗糙摩擦着敏感的乳头，带来一阵尖锐的刺激。
“程峰……”我忍不住叫他的名字，声音有点颤。
“嗯？”他应着，嘴唇贴在我耳后，热气喷进耳廓。“喜欢这个礼物吗？”
我没法回答。身体在他的揉弄下开始产生可耻的反应，小腹深处泛起熟悉的暖流。这感觉让我更加慌乱。
他没有等我回答，一只手继续玩弄我的胸部，另一只手向下滑去，探入我双腿之间。那层网纱根本形同虚设，他的手指轻易地碰到已经有些湿润的入口。
“这幺快就湿了？”他在我耳边低笑，笑声里带着得意和更浓的欲望。手指没有深入，只是在外面打着圈按压，隔着那层湿漉漉的网纱，刺激着最敏感的那一点。
我咬住下唇，抑制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这种隔着布料、若有似无的触碰，比直接进入更让人难耐。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靠去，寻求更实在的接触。
“别急。”他却抽回了手，转而揽住我的腰，将我转回来面对他。他的眼睛很亮，里面燃烧着我从未见过的火焰。“还有一件礼物。”
他变魔术般，从裤兜里掏出另一个小盒子。这个盒子没有包装，就是普通的白色纸盒。他打开，里面躺着一个粉色的、造型流畅的塑料制品——一个震动棒。头部圆润，表面光滑，尾部有一个小小的开关。
我的脑子嗡了一声。震动棒……我知道这是什幺，和秦月私下聊天时听她提过，也在一些模糊的网络信息里瞥见过。但我从未想过，程峰会买这个，会在今天，在这样的情境下拿出来。
“试试这个。”他把震动棒塞进我手里。塑料外壳冰凉。“我帮你。”
他拿回震动棒，拇指推开开关。一阵低沉而持续的嗡嗡声立刻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声音不大，却像直接钻进了我的骨头缝里。他拿着它，让震动的头部轻轻碰了碰我的锁骨，然后沿着胸口中间的沟壑慢慢下滑。强烈的震动通过薄薄的蕾丝传来，让我浑身一激灵。
“躺下。”他命令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
我被他半扶半推地放倒在沙发上。沙发皮质冰凉，刺激着背部大片的裸露皮肤。他跪坐在我腿间，俯视着我。然后，他拿着那个嗡嗡作响的东西，抵在了我双腿之间，那层早已湿透的网纱上。
“啊……”强烈的、集中的震动毫无阻隔地传递到最敏感的核心，我控制不住地叫出声，腰猛地向上弹了一下。
“别动。”他一只手按住我的小腹，力气不小，将我固定住。另一只手稳稳地拿着震动棒，就隔着那层湿漉漉的布料，持续地施加压力，画着圈，或轻或重地按压。
快感像电流，从那个被集中攻击的点炸开，瞬间窜遍全身。我的腿开始发抖，脚趾蜷缩起来。视线有点模糊，只能看到程峰俯视我的脸。他的表情很专注，甚至有点严肃，紧紧盯着我的反应，观察着我脸上每一丝痛苦或愉悦的扭曲。他的呼吸很重，额角甚至渗出了细汗。他看起来……无比兴奋。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性爱，而是因为眼前正在发生的、他一手操控的这一切。
“舒服吗？”他问，声音紧绷。
我说不出话，只能胡乱地点头。身体背叛了意志，在强烈的刺激下迅速走向高潮的边缘。羞耻感和快感疯狂地交织、撕扯。我在我的丈夫面前，穿着他挑选的、近乎羞辱的情趣内衣，被他用玩具刺激得濒临崩溃。而他，在观看，在操控。
震动棒被移开了。突如其来的空虚让我发出一声不满的呜咽。程峰却快速解开了自己的裤子，释放出早已硬挺的欲望。他没有脱掉我的丝袜，也没有扯开那碍事的蕾丝内衣，只是粗暴地将腰侧那根系带扯到一边，让那个湿滑的入口完全暴露出来。然后，他沉下腰，没有任何前戏，狠狠地、整根没入。
“呃啊——！”被彻底填满的胀痛和尚未消退的酥麻感混合在一起，我尖叫出声，指甲陷进沙发皮里。
他开始了迅猛的抽插。每一次进入都又深又重，龟头刮擦着体内最敏感的那处软肉。每一次退出都几乎完全抽出，带出咕啾的水声。肉体撞击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混合着我无法抑制的、破碎的呻吟和他的粗重喘息。
他的动作毫无温柔可言，充满了发泄般的力道和一种……展示性的征服感。他一边操我，一边死死盯着我的脸，我的身体，看着我随着他的冲撞而晃动，看着那件黑色蕾丝内衣在剧烈的动作下歪斜、勒进肉里，看着丝袜的袜口因为腿部的张开而绷紧。
“叫出来，”他喘着气命令，“让我听见。”
我早已溃不成军，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的呻吟。
“说，喜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他猛地一个深顶，几乎顶到子宫口。
“喜、喜欢……”我被撞得语不成调。
“喜欢什幺？是项链，还是……”他抽插的速度更快，力道更狠，“还是这套骚内衣，和这个玩具？”
“都……都喜欢……”高潮的漩涡正在将我吞噬，意识模糊。
“以后还穿不穿给我看？”他追问，汗水滴落在我胸口。
“穿……穿……”我什幺都答应了，只求那灭顶的快感快点来临。
他终于不再说话，只是埋头冲刺。几十下凶狠的贯穿后，他低吼一声，身体剧烈颤抖，滚烫的精液一股股射进我身体深处。与此同时，那被延迟的高潮也终于将我淹没。眼前一片空白，身体像被抛上浪尖又狠狠摔下，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收紧，死死绞住他尚未软化的阴茎。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才慢慢回笼。我瘫在沙发上，浑身湿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别的什幺。那套昂贵的黑色蕾丝内衣已经彻底不成样子，歪歪扭扭地挂在身上，沾满了各种体液。丝袜也勾破了一点。程峰压在我身上，重量让我喘不过气，但他似乎没有立刻起来的意思。
他慢慢抽离，带出一股温热的精液，顺着我的大腿内侧流下，浸湿了沙发皮质。他低头看着那片狼藉，看了很久，然后伸出手指，抹了一点混合的液体，举到眼前，在灯光下仔细看了看。
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惊。有满足，有疲惫，有残留的兴奋，还有一种更深沉的、我完全看不懂的东西。像是一个艺术家，在审视自己刚刚完成的、一幅充满私密欲望的画作。
他俯下身，吻了吻我的额头，动作恢复了往常的温柔。“去洗洗吧，老婆。”他说，声音已经平静下来。
我挣扎着起身，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踉跄着走向浴室时，我回头看了一眼。程峰还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看着自己沾满液体的手指，然后又看向沙发上那摊明显的湿痕，嘴角似乎……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浴室的门关上，我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冲刷下来。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件破败的“礼物”，黑色的蕾丝贴在皮肤上，像某种诡异的纹身。锁骨下的钻石项链在水光中闪烁。
纪念日的夜晚。礼物。我靠在冰凉的瓷砖墙上，身体深处还残留着他爆发后的胀满感和精液流出的滑腻感。而脑子里，反复回放的，是程峰看着我穿上那套内衣时的眼神，是他拿着震动棒时专注的表情，是他射精后，审视那片混乱时，脸上那种难以形容的、幽深的光。
平静的海面下，第一道暗流，已经悄然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