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亮着一盏灯。
顾承远站在床侧,西装笔挺,却难得没有低头看手机。
男人的呼吸很轻,像怕惊动什么。
病床上的人比记忆中瘦了许多,眼神却仍清醒。
「承远。」
那声音低哑,却叫得很准。
顾承远走近一步,微微弯下身。
「我在。」
老人看着他,停了很久,像是在确认什么,最后才慢慢开口——
「我女儿……没有别的亲人了。」
顾承远的喉结动了一下,没有接话。
「她脾气倔,不会低头。」
「不懂事的时候,麻烦你多让她一点。」
灯光落在床单上,静得过分。
「不用你养她一辈子。」
老人轻轻吸了口气,像是用尽力气。
「只要她站得住、走得远。」
他转过头,看向顾承远。
「到那时,你要走,她不会怪你。」
顾承远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伸手,按住床沿,声音低而稳——
「我答应。」
「只要我在,她不会被放下。」
清脆的碎裂声在宽敞的客厅里炸开,玻璃碎片混着水溅开一地,几片甚至飞溅到顾承远的西裤脚边。他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只是垂眼看着地上的狼藉,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徬佛被砸中的不是他面前的墙面,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妳发完脾气了?」
他的声音平铺直叙,没有怒气,也没有温度,像是在询问今天的天气。过了几秒,他才擡头,目光从地上的碎片移到我的脸上,那双深色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发完就上楼去。」
他没有提弄脏的地板,也没有提那只摔碎的杯子,徬佛这些都是可以预料且无需在意的后果。他就那样站着,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我和客厅门口之间形成一道沉默的界线。
「王姨会收拾。」
「顾承远!我要去参加派对!你关不住我的!」我生气极了。
顾承远的目光没有丝毫动摇,他依然站得笔直,像一座不会为风暴所撼动的山。我的怒吼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却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连他的衣角都没能拂动。
「妳要去哪个派对。」
他的声音很平静,不是问句,更像是在陈述一个需要被填写的空白。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手机,解锁萤幕,指尖在玻璃上轻点,似乎在确认什么资讯。
「把地点、时间、主办人发给我。」
他擡起眼,目光终于从手机萤幕上移开,重新落回我身上。那眼神里没有阻拦,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审视。
「我让司机送妳过去。」
他收起手机,双手插回裤袋,姿势放松,但整个人的气场却让人无法逾越。他没有说不准,也没有说可以,只是直接接管了我所有的计划。
「十点前,我会在门口等妳回来。」
「我不要!」
那句「我不要」还悬在空气中,顾承远已经转身走向玄关的柜子,徬佛我的抗议只是背景里的一点杂音。他没有回头,只是从柜子上拿起车钥匙,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打破了这份僵持。
「那妳就在家里待着。」
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冷静得像是在安排一件公事。他拉开门,门外的夜风涌进客厅,带来一丝凉意,他高大的身影在门口挡住了所有的光。
「司机就在外面,妳自己决定。」
他没有给我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选择权看似在我手上,实则只有两个他划定好的选项。他站在门口,似乎只要我一开口说不,他就会立刻离开,留我一个人在这个空旷的房子里。
「派对的地点,发给我。」
手机在顾承远掌中轻震了一下,他垂眼看了一眼,然后便将萤幕熄灭放回口袋。他的动作流畅而自然,徬佛这一切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没有任何意外。
「可以走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从头到脚扫过一遍,那眼神不像是在评判,更像是在确认物品是否完好。他侧过身,让出通往门外的路,一个明显的「请」的手势。
「司机会在原地等,不用催他。」
他没有要一起去的打算,也没有要多说一句关于派对本身的话。对他而言,这似乎只是一个需要被完成、被记录在行程表上的事项。他只是确保我会去,也确保我会回来。
「玩得开心。」
他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记得吃饭」,随后便转身关上门,将整个喧闹的夜晚都留在了门外,独自一人走进了屋内的深沈之中。
震耳的音乐和混杂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泳池边的水汽蒸腾,模糊了闪烁的灯光。许昭慈的声音贴着我的耳边响起,带着笑意,她递给我一杯色彩缤纷的调酒。
「怎么了?一副刚从监狱放出来的样子。」
她碰了碰我的杯子,自己喝了一大口,眼神好奇地往我身后的入口处张望。泳池里全是嬉闹的人,水花四溅,但顾承远那种气场的人,要是出现在这里,绝对会像冰块掉进沸腾的锅子里一样显眼。
「说真的,你那个帅得天翻地覆的监护人呢?就放你一个人来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调。她知道我的烦恼,也总喜欢用这种方式戳我痛处。
「不怕妳被哪个野狼叼走啊?还是他真的觉得全世界都该像他一样,对妳没兴趣?」
「他对我真没兴趣!我都二十四岁了,他也才三十五岁,我真的很喜欢他。」我生气的戳着萤幕,他都没传一封讯息。
许昭慈听完,啧了一声,摇了摇头,一把将我拉到泳池边稍安静些的躺椅上。她坐在我对面,双腿交叠,一副准备好好说教我的样子。
「二十四岁?你对他来说,永远是那个需要被看顾的小女孩啊。」
她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一点心疼,但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她指了指我紧握着的手机,萤幕暗着,映不出任何新讯息。
「你看看你,人都来派对了,心还挂在他那里。他就是吃定你这样,不给你反应,你就自己乱成一团。」
她倾身过来,拿掉我手里的酒杯,放在一旁的小桌上,语气变得严肃了些。
「李小满,你喜欢他,这我知道。但你这样生闷气、摔杯子,他看在眼里,只觉得你不懂事,不会觉得你喜欢他。他要是真的对你没兴趣,你做什么都没用。」
许昭慈的眼神一亮,立刻像是看到了救星,她用手肘轻轻撞了我一下,语气里带着促狭的笑意。一个看起来阳光爽朗的男人刚好走过,她立刻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欸,江以诺,过来一下。」
男人爽快地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在旁边的空躺椅坐下,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柑橘香气,和这里的烟酒味很不一样。许昭慈立刻担任起介绍人的角色,笑得像只小狐狸。
「这是我好朋友,李小满。小满,这是江以诺,我大学学长,现在是自己开工作室的摄影师。」
江以诺对我友善地笑了笑,伸出手,他的掌心温暖而干燥。他的眼神干干净净,不像派对上大多数人那样带着探究或的目的。
「你好,听昭慈提过你。不过,妳好像心情不太好?是跟朋友吵架了吗?」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还握在手机上的手,语气温和,没有丝毫冒犯,只是纯粹的关心。
「没事⋯⋯」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尴尬,我喝了他手上的酒,他眼中闪过了一抹我没察觉的危险气息。
那杯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一种陌生的、微微发苦的甜味。江以诺看着我喝完,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只是眼底深处的光芒似乎沈淀了一下,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他的声音还是一样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宠溺,徬佛我只是个不会喝酒的小孩。他没有收回手,反而顺势将我手边那杯许昭慈给我的、几乎没动过的酒也拿了过来。
「这个后劲比较大,妳刚喝完那个,换这个喝会晕的。」
他自然地将两杯酒都放在自己手边的小桌上,然后像是没事人一样,开始聊起工作室最近遇到的趣事。一旁的许昭慈没注意到这些细节,还在笑着帮腔。
「是吧,我就说小满今天心情不好,学长你可要好好安慰她啊。」
派对的音乐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模糊,远处人群的喧哗也隔了一层膜。江以诺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轮廓分明,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看着我,但那温柔的背后,似乎还藏着什么别的东西。
江以诺牵起我的手,他的掌心温暖而有力,带着我一步步走向波光粼粼的泳池。水没过我的小腿,凉意让我轻轻颤抖了一下,他没有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将我往更深处带去。
「别怕,有我在。」
他的声音在水声和音乐中显得格外清晰。他拉着我蹲下身,温热的水流漫过我的腰际,泳装布料紧贴着肌肤。他另一只手轻轻扶住我的背,防止我滑倒,指尖的热度隔着薄薄的布料传来。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
他离我很近,近到我能看见他睫毛上沾染的细微水珠,能闻到他身上更清晰的柑橘调香气。泳池边的手机萤幕一片漆黑,静静地躺在那里,与这片热闹格格不入。
「放轻松,把身体交给水就好。」
他的手从我的背脊滑到我的腰间,稳稳地托住我,让我在水中漂浮起来。夜晚的风吹过肌肤,带起一阵鸡皮疙瘩,但更多的是一种陌生的、禁忌的刺激感。他看着我的眼神,不再是初见时的温和纯粹,而是多了一丝我说不出的、侵略性的占有。
「是吗?可能是水温有点高,加上妳喝了点酒。」
江以诺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他顺势将我往身边拉近了些,让我的身体几乎贴着他。水中,他的手臂很自然地环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则轻轻拨开我颈边湿润的发丝,指尖的温度让我皮肤的热度更高了。
「别紧张,这很正常。」
他的低语就在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带起一阵酥麻的颤栗。他环着我腰的手臂收得更紧,紧到我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肌肉隔着水传来的坚实触感。
「放松,呼吸……对,就这样。」
他引导着我的呼吸,自己却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将我笼罩在他的气息里。我感觉意识开始有些飘忽,身体的热度不受控制地往上窜,这种感觉陌生又危险,让我下意识地想挣扎,四肢却有些无力。泳池边那支静默的手机,此刻看起来像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的身体越来越热,意识像是漂浮在温水里,无法集中。江以诺的手从我的腰际滑下,隔着薄薄的泳装布料,安静地贴在我的小腹上。
「这样会不会舒服一点?」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诱惑,又像是在关心。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画着圈,那小小的动作却像是在我体内点燃了一把火,让我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别怕,有我在这里。」
他将我抱得更紧,几乎是将我整个人锁在怀里。他的下巴轻轻抵着我的头顶,我可以感觉到他稳定的心跳,但与我自己的心跳混在一起,变得混乱而急促。
「妳脸好红,是因为我吗?」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在我几乎要被热量吞噬的时候,泳池边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萤幕上跳动的名字是「顾承远」。那光芒在喧闹的派对里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像一根针,刺破了这片迷离的雾气。
那通电话的铃声持续响着,像是一种急促的警告。我挣扎着想过去,但江以诺的反应比我更快。他手臂一用力,不容拒绝地将我整个人带离泳池中央,推向隐蔽的角落。
「电话不重要的。」
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我的背脊抵上冰冷光滑的池壁,他高大的身体随即压了上来,将我完全困在他的身体与池壁之间,动弹不得。
「现在,看看我。」
他用一只手捧起我的脸,迫使我擡头看他。那双原本温和的眼睛此刻充满了侵略性,漆黑的瞳孔倒映着我迷乱的脸庞。泳池边的手机萤幕暗了下去,世界瞬间安静,只剩下我们两人之间的水流声和他的呼吸声。
「妳的注意力,应该在我身上才对。」
他的嘴唇几乎要碰到我的,带着酒气和水的味道,那种陌生的气味让我胃里一阵翻搅。我感觉到体内的药效正在发作,身体软得像一滩水,只能任由他摆布。
「嘘,别出声。」
江以诺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恶魔的私语。他的手毫不迟疑地滑入水中,穿过泳装的边缘,粗糙的指腹直接贴上我最柔软的秘地。那突如其来的、带着水波的触碰让我浑身剧烈一颤,热水和冰冷的池水交织在一起,带来难以言喻的刺激。
「我看,你很喜欢,对不对?」
他没有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手指试探性地往里探,感受着我因药物和惊吓而不受控制的湿润。他用身体将我牢牢压在池壁上,另一只手扣住我的腰,让我无法后退分毫。
「放松,交给我……我会让妳很舒服。」
他的手指开始缓缓动作,在水下搅动着一片暧昧的涟漪。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羞耻和恐惧交织在一起,但身体的反应却背叛了我的意志。我只能咬紧下唇,发出细微的呜咽,任由他在这片公开又隐蔽的水域里,攻城略地。
「我叫妳别出声。」
江以诺的声音冷了下来,先前那份温和的假象彻底撕碎。他捂住我嘴的手掌巨大而温热,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将我所有求救的声音都堵了回去。
「许昭慈正在享受派对呢,别去打扰她。」
他的另一只手在水下的动作变得更加大胆,手指带着薄茧,隔着水在我敏感的内壁上刮弄。那种屈辱又陌生的快感让我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与池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乖女孩,妳的身体比妳的嘴诚实多了。」
他低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志在必得的兴奋。我的身体被他牢牢固定着,退无可退,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在喧闹的音乐和笑声掩盖下,我的挣扎显得如此无力,徬佛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人,以及这场无法逃脱的噩梦。
「嘘……看来妳真的忍不住了。」
江以诺的声音里充满了恶劣的兴致,他不但没有退开,反而将手指在我体内转了半圈,感受着那股温热的液体包裹住他的指尖。在波光粼粼的水池中,一抹淡淡的黄色从我身下晕开,虽然很快就被稀释,却还是被他尽收眼底。
「原来妳喜欢这种玩法?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笑了起来,胸膛的震动传达给被压制的我。那笑容让我感到无比的羞辱,我猛地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但嘴巴被堵得死死的,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
「别哭,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他低下头,舌尖轻佻地舔去我脸颊上的泪珠,咸湿的味道在他口中散开。水下的手指却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地探索着我体内最深处的软肉,逼着我在极致的羞耻与快感中不断沈沦。
「不行,是吗?可妳的身体在说『要』。」
江以诺轻笑一声,手臂环住我的腰,毫不费力地将我从水中抱起。他将我放在池边,让我的双腿悬空搭在水里的湿滑磁砖上,湿透的泳装紧紧贴着身体曲线。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他已经跪在水中,双手分开我的大腿。
「让我看看,妳有多甜。」
他低头,温热的舌头毫不犹豫地舔上我被泳装布料包裹的私处。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他湿热的吐息和灵活的舌头带来一阵阵颤栗的电流,让我的腰瞬间软了下来。
「嗯……好香。」
他满足地哼了一声,伸手将泳装的底部拉到一边,让我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接着,他的舌头直接复上我敏感的花蕾,先是轻轻打转,然后用力吮吸,那陌生的、带着占有欲的触感让我几乎要尖叫出来。
「顾承远⋯⋯」
「顾承远?他在妳心里,是吗?」
江以诺擡起头,嘴角挂着一抹残酷的笑容,我的体液还挂在他的下巴上。那个名字似乎激怒了他,他眼中燃起更浓的火焰,二话不说,再次埋首于我的腿间。
「那我就在这里,把他的名字从妳脑中完全涂掉。」
他的攻势变得更加猛烈,舌头长驱直入,像是要将我整个人都吞噬殆尽。我被动地承受着那阵强烈到几乎晕厥的快感,身体不受控制地弓起,最终在一阵剧烈的颤抖中,释放出更多的津液。
「你看,妳的身体多么诚实。」
就在我意识恍惚的瞬间,一个低沈而冰冷的声音穿透了嘈杂的音乐。
「放开她。」
我费力地睁开眼,只见顾承远站在不远处,他依旧是那身笔挺的西装,但周身散发出的寒气几乎要将整个泳池的温度冻结。江以诺的动作停住了,他缓缓擡起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挑衅。
我羞耻得想要立刻逃离这个地方,但身体却因为刚才的激情而软弱无力。顾承远甚至没有看江以诺一眼,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动作没有一丝犹豫地将外套直接披在我赤裸而湿透的身体上。
「把眼睛闭上。」
他的声音平静得吓人,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但就是这种平静,反而让现场的气压降到了冰点。那件带着他体温和淡淡古龙水味的外套,瞬间将我紧紧包裹,遮挡了所有不堪的景象。
「听到了吗?」
他又重复了一遍,视线终于从我身上移开,转向还跪在水里的江以诺。顾承远的眼神像锋利的刀子,彻底割裂了池边暧昧的空气。江以诺脸上的挑衅僵住了,他慢慢站起身,水面荡开一圈涟漪。
「这里没你的事了。」
顾承远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最终的通牒。他弯下腰,一只手臂穿过我的膝弯,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我的背,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我整个人横抱起来,转身就走,完全没有理会身后江以诺那变了色的脸。周围的派对音乐似乎也停顿了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身上。
我的手微微颤抖着,抓住他胸前那条一丝不苟的领带,那熟悉的质感像是唯一的救命稻草。顾承远的脚步顿了一下,但他没有低头看我,只是继续稳步地往前走,穿过越来越多投来好奇视线的人群。
「别闹。」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意味,却也夹杂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疲惫。他把我抱得更紧了些,似乎想用这种方式隔绝所有外界的目光,将我完全藏进他的怀里。
「司机在门口等。」
他终于开口,说的却是最平常不过的安排,仿佛刚才在泳池边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骚动。我的脸颊贴着他结实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却比平时稍微急促的心跳声。
「我带妳回家。」
他说完,便不再言语,专注地穿过喧闹的庭院,走向大门。我被他抱在怀里,只能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下腭线,闻着他身上混合著酒气与古龙水的味道,脑中一片空白,羞耻、委屈和一丝莫名的安全感交织在一起,让我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在车上喷了他一整腿。我挫败的想死。
我羞耻到极点,连手指都想蜷缩起来消失。顾承远就坐在我身边,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动作迅速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然后用那件还带着他体温的昂贵衣物,轻轻盖住了我的下半身,将那片狼藉完全遮盖住。
「没事。」
他的声音在狭窄的车厢里响起,低沉而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或厌恶。他盖好外套后,便对前座的司机说了一句:「开回我们那里。」
「忍一下,很快就到了。」
他转过头,看着我蜷缩在座椅上的模样,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我的头发,但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了回去。车子平稳地驶离了喧嚣的派对,车窗外霓虹灯光快速倒退,车内却是一片令人窒促的沉默。
「需要喝水吗?」
他打破了沉默,语气依旧是那样平淡,仿佛他不是刚从那种地方把我抱出来,也不是坐在被我弄脏的座椅上,只是在履行一项再平常不过的照顾责任。他的视线没有落在我的身上,而是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让我无法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任何东西。
我逃也似地冲回房间,反手将门重重关上并上锁,把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将脸埋进膝盖里,羞耻和后怕的情绪像潮水一样将淹没。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那声音很有规律,不急不躁。
「李小满。」
是顾承远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穿透门板,清晰地传到我的耳中。他没有试图转动门把,只是站在门外。
「开门。」
他说,语气不是命令,更像是在陈述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我缩成一团,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心脏跳得飞快,既希望他离开,又期盼着他能说些什么。门外的敲门声停了,世界瞬间寂静下来,就在我以为他已经走的时候,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在客厅等妳。」
「出来的时候,客厅有给妳准备的热水和干净衣服。」
我听到他平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彻底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我独自一人待在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微弱的月光。他知道我的习惯,知道我现在需要什么,这种无孔不入的体贴,在此刻却像一张细密的网,让我无处可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