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各取所需

签字笔落在纸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沈南乔看着自己在乙方那一栏签下的名字，最后一笔落下时，心里某个角落仿佛也随之坍塌了一块。

白纸黑字，为期一年。

在这一年里，她将不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私有物品。

「很好。」

陆宴臣修长的手指抽走协议，随意地扫了一眼，满意地勾起唇角。他合上文件夹，随手扔进了保险柜，发出沉闷的声响。

「从现在开始，这份协议生效。」

他重新坐回那张宽大的真皮座椅上，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指尖习惯性地撚动着手腕上的奇楠沉香佛珠。

「陆总，那我可以走了吗？」沈南乔低着头，声音有些干涩。

她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充满他气息的空间，这里的空气太过稀薄，压得她喘不过气。而且，她下面那处红肿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刚才在桌上发生的羞耻一幕。

「走？」

陆宴臣挑了挑眉，视线落在她身上那件宽大且凌乱的男士衬衫上，「沈设计师打算穿成这样走出去？」

沈南乔一僵，低头看了看自己。

衬衫下摆只遮到大腿根，两条白皙的长腿赤裸裸地露在外面，上面还残留着他刚才掐弄出来的几道红痕。这副模样要是走出去，恐怕不到五分钟，全公司都会知道她在总裁办公室里做了什么。

「周助理已经把衣服送来了。」

陆宴臣下巴微擡，示意休息室的方向，「去换上。」

沈南乔如蒙大赦，转身就要往休息室跑。

「就在这里换。」

男人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是一道定身咒，瞬间将她钉在了原地。

沈南乔不可置信地回头：「在这里？可是……」

「我是你的金主，你的身体每一寸我都看过，还有什么好遮掩的？」陆宴臣摘下金丝眼镜，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

青白色的烟雾缭绕上升，模糊了他俊美却冷酷的面容。

「而且，这也是协议的一部分——取悦我。」

沈南乔咬住了下唇，口腔里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羞耻感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但她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这个男人习惯了掌控一切，她越是挣扎，他只会越兴奋。

周助理送进来的是一套剪裁得体的香奈儿高定套装，还有一套……极致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衣。

沈南乔颤抖着手拿起那套内衣，布料少得可怜，几乎全是透明的蕾丝，与其说是遮挡，不如说是情趣。

她背对着陆宴臣，手指僵硬地解开衬衫的扣子。

一件，两件，三件……

衬衫滑落，露出她光洁如玉的美背。

身后的目光如有实质，像是一条冰冷的蛇，沿着她的脊椎缓缓爬行。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在看哪里——蝴蝶骨、纤细的腰窝、以及挺翘的臀部。

陆宴臣靠在椅背上，透过缭绕的烟雾，欣赏着眼前的这幅美人更衣图。

她的皮肤真的很白，在黑色真皮沙发的映衬下，白得发光。因为紧张和羞耻，她的肌肤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像是熟透的水蜜桃。

「转过来。」

他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口烟圈，命令道。

沈南乔抱着胸口那一团布料，身体僵硬了几秒，最终还是缓缓转过身。

她身上未着寸缕，只有长发垂落在胸前，勉强遮住两点嫣红。

陆宴臣的目光瞬间暗了几分。

他掐灭了手中的烟，站起身，迈着长腿走到她面前。

沈南乔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他一把扣住了后颈。

「躲什么？」

他低头，带着烟草味的唇息喷洒在她脸上，「昨晚不是很热情吗？一直缠着我不放，还求我再深一点……」

「别说了……」沈南乔羞愤得眼眶通红。

陆宴臣轻笑一声，手指勾起那件黑色的蕾丝文胸，并没有递给她，而是亲自帮她穿戴。

他的动作很慢，指腹有意无意地擦过她敏感的乳尖。

「唔……」

沈南乔没忍住，发出一声细碎的呻吟，身体软得站不住，只能依附在他怀里。

「这件内衣很适合你。」陆宴臣在她耳边低语，满意地看着黑色的蕾丝包裹住那对雪白的饱满，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让他原本平复下去的欲望又有擡头的趋势。

他扣好背后的搭扣，顺着脊背一路抚摸下去，直到掌心贴上她平坦的小腹。

「记住，以后里面只能穿我给你买的。」

他俯身，在她锁骨上狠狠吮吸了一口，留下一个鲜红的印记，「这是规矩。」

……

十分钟后，沈南乔整理好仪容，从总裁办公室走了出来。

她穿着那套价值不菲的高定套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除了脸色有些过分红润外，看不出任何异样。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层薄薄的布料下，身体依然在因为刚才那场羞耻的「换装秀」而微微颤栗。

回到设计部，气氛诡异得安静。

刚才她在总裁办公室待了整整一个小时，各种流言蜚语早就传遍了。

「哟，沈大设计师终于回来了？」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

设计部经理刘强，也就是那个昨晚把她骗去饭局、想把她送给客户的秃顶男人，正挺着啤酒肚站在她工位旁，一脸阴阳怪气。

「怎么？去跟新总裁汇报工作，汇报到床上去了？」

刘强声音很大，周围的同事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有鄙夷，有嘲笑，也有同情。

沈南乔冷冷地看着他。

如果是以前，为了保住饭碗，她或许会忍气吞声。

但现在……

她想起刚才在办公室里，陆宴臣将一张黑卡塞进她领口时说的话——「既然是我的人，就别在外面给我丢脸。谁让你不痛快，就让谁滚。」

「刘经理，」沈南乔挺直了背脊，声音清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昨晚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帐。」

「跟我算帐？你算老几？」刘强恼羞成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沈南乔，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就能在公司横着走！我告诉你，昨晚张总很不高兴，你这个月的奖金全扣！还有，那个『初恋』项目你也别跟了，交给小李做！」

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沈南乔还没来得及说话，设计部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周助理带着两名保安，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周特助？」刘强一见是总裁身边的红人，立马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迎上去，「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吩咐？」

周助理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沈南乔面前，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得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沈小姐，陆总让我问您，办公室的环境您还满意吗？如果不满意，随时可以换。」

沈南乔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陆宴臣的意思。

她在心底冷笑一声，目光转向脸色惨白的刘强：「环境倒是还可以，就是有些苍蝇，太吵了。」

周助理心领神会，转身看向刘强，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冷冷地甩在他身上：

「刘强，经查实，你在职期间多次收受回扣、出卖公司利益，甚至涉嫌职场性骚扰。陆总已经签字，你被解雇了。」

「什、什么？」刘强如遭雷击，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解雇？我是老员工了！我要见陆总！一定是这个女人告状……」

「带走。」周助理一挥手，两名保安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刘强拖了出去。

「沈南乔！你这个狐狸精！你不得好死！」刘强的咒骂声渐行渐远。

整个设计部鸦雀无声。

所有人看着沈南乔的眼神都变了。从刚才的轻视，变成了深深的敬畏，甚至……恐惧。

这就是权力的味道吗？

沈南乔站在原地，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上司像垃圾一样被清理出去，心中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意。

但这快意背后，却是无尽的悲哀。

她是用自己的身体，换来了这份尊严。

「沈小姐，」周助理处理完刘强，又恢复了那副恭敬的模样，「陆总吩咐，『初恋』项目的总负责人现在是您。另外，今晚六点，司机会在楼下等您。」

他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南乔一眼，转身离开。

周围的同事立刻围了上来，各种讨好奉承的声音不绝于耳。

「南乔姐，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南乔姐，以后多多关照啊！」

沈南乔疲惫地笑了笑，敷衍了几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看着电脑屏幕，脑海里却全是陆宴臣那张冷峻的脸，还有他在耳边低语的那句——「今晚，来别墅。」

……

傍晚六点，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准时停在公司楼下。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给这座城市蒙上了一层暧昧的薄纱。

沈南乔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车厢里弥漫着熟悉的冷冽木质香，那是陆宴臣独有的味道。

但他并不在车上。

「沈小姐，陆总有一个跨国视频会议，会晚点到别墅。」司机老陈升起了前后座的挡板，恭敬地说道，「他吩咐我先送您过去。」

沈南乔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雨夜中，窗外的霓虹灯光怪陆离地划过。

沈南乔靠在车窗上，看着窗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

妆容精致，衣着光鲜，脖子上戴着价值连城的珠宝，那是刚才周助理一并送来的「入职礼物」。

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完美的洋娃娃。

可是，谁又知道，这具看似完美的躯壳下，早已千疮百孔。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简洁明了，只有两个字：

【洗干净。】

沈南乔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滑落。

即便没有署名，她也知道是谁发来的。那种高高在上、命令式的语气，除了陆宴臣，别无他人。

紧接着，又进来一条信息：

【书房抽屉里有药，自己上好。等我回来检查。】

沈南乔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检查？

怎么检查？

是用眼睛看，还是像今天在办公室那样……用手？甚至……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股燥热从小腹升起，那是身体对他本能的臣服与恐惧，还夹杂着一丝隐秘的期待。

车子缓缓驶入半山别墅区。

这里远离市区的喧嚣，安静得有些可怕。巨大的黑色铁门缓缓打开，像是怪兽张开了嘴，等待着祭品的到来。

沈南乔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手机。

各取所需。

既然已经把自己卖了，那就卖个好价钱吧。

她推开车门，走进了雨幕中，走向那个即将囚禁她的金丝笼，也走向了那个让她既恐惧又沉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