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
温意提着医疗箱,再次站在了这扇厚重的黑桃木大门前。
她今天穿了一身规规矩矩的白色制服,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甚至戴了一副平光眼镜,遮住了那双过于清冷的眼睛,看起来就像个最普通的、刻板的女医生。
推门进去的时候,办公室里开着冷气,温度低得吓人。
傅司寒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把黑色的军刀。
听到动静,他擡起眼皮。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上。
傅司寒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狠话——比如羞辱她不知廉耻,警告她不要有非分之想。
但当他看到温意这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时,那一肚子的火气突然就变成了另一种更深沉的怒意。
装什幺?
那天晚上骑在他身上让他别动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死样。
“上将,听说您身体不适。”温意走到离他三米远的地方停下,打开医疗箱,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读说明书,“哪里不舒服?”
这疏离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傅司寒。
“过来。”他把军刀往茶几上一扔,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温意顿了顿,走近了两步。
“再近点。”傅司寒盯着她,“怕我吃了你?”
温意只好走到沙发边。
刚一站定,傅司寒突然伸出长腿,勾住她的脚踝猛地一拉——
“啊!”
温意失去平衡,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傅司寒翻身压住。
但他没有做什幺出格的事,只是像审视犯人一样,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那双极具压迫感的眼睛死死锁住她的脸。
“拿着我的钱,这几天躲得挺清闲?”傅司寒冷笑,手指恶劣地挑开她严丝合缝的衣领扣子,“怎幺,以为上了我的床,就能当上将夫人了?还要我亲自请你才肯露面?”
他在找茬。他在试图找回那天晚上丢失的主动权和尊严。
温意被迫仰躺在沙发上,看着上方这个幼稚得可笑的男人。
她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了一句让傅司寒瞬间破防的话:
“上将,我想您误会了。”
“既然是交易,只有买主有需求的时候,商品才会出现。”温意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您这几天没找我,我以为是因为我服务不好,或者……您腻了。”
“毕竟,我也只是个没味道的Beta,不是吗?”
傅司寒的动作僵住了。
温意用他那天羞辱她的话,原封不动地堵了回去。
她把自己定义为“商品”,把自己放在了尘埃里,可这种极度的坦诚和不在乎,反而像一记软棉花,打得傅司寒那无处安放的自尊心更加难受。
他想要看到的不是这个。
他想看她惊慌失措,想看她因为他的触碰而脸红,或者像那天晚上一样露出那种要把他吞吃入腹的狠劲儿。
而不是现在这样,像个没有感情的充气娃娃。
“服务不好?”傅司寒怒极反笑,那是被戳穿心事的恼羞成怒,“确实不好。技术生涩,态度恶劣,除了那股子狠劲儿一无是处。”
“既然上将不满意,”温意依然平静,“那您可以申请换人。我想有很多Omega愿意为您服务。”
“你——!”
傅司寒被噎得说不出话。换人?要是能换人,他至于在这里跟这块木头置气?
这几天他试过找其他人,甚至试过最高级的合成信息素,但没用。除了让他恶心想吐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身体,哪怕不想承认,也已经被这个女人的“毒”给标记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傅司寒体内的那股躁郁感因为情绪的波动,再次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那种熟悉的、仿佛千万只蚂蚁啃噬骨头的痛痒感,让他原本掐着温意肩膀的手猛地收紧,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温意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他的体温在升高,瞳孔在放大。
这是瘾犯了。
“上将,”温意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一丝诱导,“您现在的样子,好像并没有‘腻了’。”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傅司寒滚动的喉结。
这一个轻微的动作,就像是点燃了引信。
傅司寒浑身一颤,理智的防线在身体的渴望面前瞬间崩塌。他猛地低下头,把脸埋进温意的颈窝,近乎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
“……闭嘴。”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挫败和隐忍,“既然知道我是买主……那就履行你的义务。”
“我要你……”
傅司寒擡起头,那双猩红的眼睛里满是挣扎和欲望,他咬牙切齿地提出了一个要求,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挽回他可怜的尊严:
“这次……你跪着。”
“给我把鞋舔干净。”
他在试探底线。他在试图用羞辱来证明自己才是掌控者。
温意看着他。
然后,她慢慢地笑了。
那个笑容很淡,却让傅司寒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惊肉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