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长开的沈茈,第一次见到陆祈野的时候。
她八岁,发髻乱得像一窝小麻雀,被家里司机从雨里拎进陆家别墅。
少年站在楼梯口,衬衫领口松着两颗扣子,灯光落在他肩线,像给刀刃镀了一层冷光。
他垂眼看她,指尖捻起她湿透的下巴,像在逗一只还不会叫的小猫。
「哭什么?」
沈茈抽噎得厉害,泪珠挂在睫毛上,晃啊晃。
「以前不是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喊哥哥?」
他声音很淡,却让她瞬间止住了哭。
那年陆祈野十七岁,已经长得过分好看,眉尾那颗泪痣,像谁用笔尖在他眼下点了一滴朱砂。
后来很多年,沈茈都记得那天。
记得他用自己的毛巾擦她的头发,力道不轻不重。
记得他说,「小麻雀,长大了记得嫁给我。」
那时她还不懂「嫁」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热得发疼。
再后来,陆家和沈家断了联系。
沈茈十六岁,换了城市,换了名字,换了人生。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那个人。
直到二十二岁那年冬天,酒吧太暗,音乐像刀片割皮肤。
沈茈喝得太多,眼里的世界都在晃。
她看见一个背影,高而冷,侧脸线条锋利得像记忆里的某个人。
她脑子一热,跌过去,单膝跪在那人腿间。
指尖颤着去解皮带,金属扣「哒」一声,像敲在她心口。
拉链声在震耳欲聋的低音炮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低头,唇瓣贴上那滚烫的、青筋绷起的轮廓。
舌尖扫过最敏感的那一点时,她听见上方男人倒抽了一口气。
沈茈醉得厉害,声音黏腻又哑。
「好烫……好胀……」
她像在撒娇,又像在确认什么。
指尖轻轻摩挲,感受那东西在她掌心跳了一下,像活物。
陆祈野垂眼看她。
灯光碎成一片一片,映在他眼底,像烧着的冰。
他喉结狠狠滚了一下,半晌,才伸手。
两根手指掐住她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
他把人从地上扯起来,声音低得像从地狱里刮出来的风。
「沈茈。」
「你他妈跟我装不认识?」
沈茈被他按在墙角,后背撞得生疼。
酒精让她眼尾发红,泪水晃啊晃,却没掉下来。
她擡眼,对上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
男人比记忆里更高更硬,眉眼之间的少年气早被岁月磨成冷硬的刀。
可那颗泪痣还在,像一滴血凝在眼尾。
沈茈忽然笑了,指尖勾住他领口,踮脚贴近他耳边。
热气喷在他耳廓,她声音软得像糖,又像刀。
「哥哥不是说过……」
「我小时候最喜欢黏着你?」
「现在黏一下,不行吗?」
陆祈野的指节瞬间收紧,掐得她下巴发疼。
他低头,鼻尖几乎抵着她的,声音哑得可怕。
「沈茈。」
「你长大了。」
「也学会招人了。」
沈茈笑得更烫,眼尾那点红像要滴出血来。
她轻轻「嗯」了一声,舌尖舔过下唇,带着酒味和挑衅。
「哥哥教我的啊。」
「你说过……」
「我长大可以嫁给你。」
空气像被瞬间抽干。
陆祈野的眸色暗得看不见底。
他忽然低头,咬住她下唇,力道重得像惩罚。
血腥味在两人舌尖蔓延开来。
沈茈被吻得腿软,后背贴着墙,一点点往下滑。
他却扣着她的腰,把人重新提起来,抵在自己身上。
隔着布料,她感觉到那处又硬又烫的轮廓。
像很多年前,她第一次抱住他腰时的温度。
只是这一次,不再单纯。
音乐还在轰鸣,人群像潮水。
可他们的周围,像被什么东西隔出了另一个世界。
陆祈野松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声音低哑到极点。
「沈茈。」
「这次黏上了。」
「就别想再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