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桃宁是个妙龄少女,本应该到了出嫁的年龄,偏偏不能像普通少女那样正常嫁人而是要往家里娶妻生子,因为她的身体结构和一般女娃不一样,男女有的东西她都有,是一个双性人,也就是很罕见的乾元。
大齐建国二百年来,除了齐太祖元顺是传闻中的双性人外,很少有人是这种体质,有这种体质的女子都生育能力很强,只是如今几百年过去这种体质的皇室寥寥无几,当今皇帝便是普通人,而且子嗣艰难,好不容易有的一对儿女,早封了太子,前几年娶了太子妃,成婚第二年就落水不治身亡。
大宗没了子嗣,宗室蠢蠢欲动,大臣们各有小心思。
京城表面平静,有太祖珠玉在前,作为非皇族的双性人不是出生被溺死,便是视为不详,会给家族带来祸患。
保守世家不会允许不稳定的种子出现,但镇北侯府是个例外,镇北侯不仅没有把元桃宁送走而是不冷不淡喂养着,元桃宁一直被养在边关,从镇北侯跟着太子在西北打仗起,到太子登基已经过了八年。
原因无他,元桃宁的生母是边境的一个青楼女子,母女俩身份都拿不出手,直到侯府夫人的嫡长子娶妻生子,元桃宁才被嫡母默许回京认祖归宗。
回到侯府没几年元桃宁的生母就病逝,她的生母身体一向康健,这里面的门道元桃宁当时还小无从查起,只有她生母留下的一个玉佩,夜深人静元桃宁会翻出来看看,玉佩上的图样,她腰上也有个同样的胎记图案。
这个胎记镇北侯解释过,是西北局势混乱,她娘怕她被人抱走,在她出生时候印上的。
亲爹镇北侯对她不待见,又纳了江南商户的女儿王氏做小,好几年了王氏一直没有孩子,把眼前没亲娘又是乾元的元桃宁当成了亲生的养,计划着让元桃宁给她养老送终,她的处境才好了点。
嫡母有子有女,对元桃宁虽说不上多苛待,可是也只是表面客气,元桃宁知道侯府很多人看不起她的出身,家里只有祖母还会真心疼爱她,只是长幼尊卑有序,再疼爱也大不过上面几个哥哥姐姐,除了王氏没人会宝贝她一个身份低微的庶女。
所以早就认清现实,只想大了读书科举,赶紧鼎立门户带她娘分府过日子,最好再娶几房妻妾做个小官养家糊口就够了,因为是女子乾元的缘故,元桃宁下面那玩意从小就发育的比较好,她默默比较过,就是比军营里的一些成年男人都大。
这日下学,元桃宁便没有回府温习功课,而是打发了小厮一个人去散心,虽说元桃宁不是太受重视,但侯府家大业大,元桃宁吃住上没有被虐待过,一直按贵族小姐教养大。
跟着她的小厮知道主子看起来沉闷,其实主意特别硬,说一不二,就骑着马背着书箱慢慢回了府,书箱里全是元桃宁要乡试的书和手抄的大儒典籍释义。
至于元桃宁去哪里散心,小厮当然是选择性眼瞎,她主子什幺都好,就是有个毛病,喜欢喝花酒,可能是平时学业压力大,平日里去的不是花街柳巷就是游湖乐坊。
想着主母要给主子安排说亲,小厮只希望未来主母是个好相与的,如果能是表小姐就再好不过了。
表小姐不仅家世好是主母的嫡亲侄女,还长得好看善解人意,最主要每次来府里看主子眼神都要化了,妥妥的倾慕之心,只是主子似乎不是太喜欢,每次说话都冷冷的,不过表小姐习惯了,每次来还是热情满满。
元桃宁不是不喜欢表姐,只是比起表姐的家世,她更喜欢内阁首辅的嫡长女裴氏,有了功名后她更看重成亲所带来的利益,裴氏是个过分优秀的贵女,家里条件也比之元桃宁这个落魄侯府庶女不知好了多少,明艳动人,有着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多少世家子弟趋之若鹜。
裴氏诗书礼乐样样精通,又端庄大方,一看就是未来要当大家族主母培养的。
在宫宴上元桃宁因为乾元的原因被公主生的儿子嘲笑,是裴氏给她解围,元桃宁早就听说过裴氏为人机敏是京城第一才女,遗憾的是那人被钦天监测出来是皇后命格贵不可言,将来注定要母仪天下,所以这就不是元桃宁一个侯府庶出女能肖想的了。
除了太子身亡外皇帝这些年又陆陆续续添了一个皇子一个皇女都没活到序齿就夭折,眼看皇帝怕是生不出子嗣了,文武百官暗地里开始押宝宗室亲王,宗室里年纪和血缘亲近的有两位,一个楚王身体差和她一个体质都是女乾元,一个恒王年纪比她小一点,朝里人的小动作皇帝一清二楚,只是他还是不甘心自己会绝后,一边对楚王恒王召进宫里读书,一边往后宫造人,朝里人都在猜想皇帝或许因着命格的原因会把裴氏赐给自己中意的继承人选。
元桃宁这时候想都没敢想过后来竟然是她捡漏娶了高贵的裴氏,毕竟她只是个士族不受宠的庶女,哪成想她身上还有镇北侯隐藏了多年的惊天秘密。
元桃宁本来想先去贴身丫鬟文珠那里,因为文珠是从小被哥嫂卖进侯府的,近些年她哥嫂就想把人赎回去,元桃宁虽然没听文珠说过但不代表没听到院里的下人们嚼舌根。
“妹子你难不成想给四小姐当姨娘?那种高门大户可不是咱们这种小门户能攀上的。”她哥急得团团转,那种富贵窝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而且元桃宁还是那种体质。
文珠一回到家听到哥嫂让她嫁人就摸着手腕镯子默不作声,一双白嫩细手一看就是没干过粗活。
她确实是这样想的,小姐虽然是庶女但人长得俊秀,读书又好将来明显是有大前途的,侯府呆惯了,她可不想嫁给那些贩夫走卒,小姐知根知底的,而且伺候元桃宁起居这幺多年了,同吃同睡给元桃宁暖床,文珠咬唇,她自认为早就是元桃宁的人了,才不要被哥嫂赎出府。
“妹子,你不会身子给四小姐了吧?”见文珠不说话,她哥嫂急了,听说乾元那方面比普通人厉害多了。
“哪有……”文珠脸一红,说她还是黄花闺女呢,但哥嫂不知道的是,文珠给元桃宁用手解决过那方面的事情。
只是小姐从没给她说过让她做姨娘的话,所以文珠一直留着处女身子怎幺都没让元桃宁越过去,眼下笑着不搭茬,把她攒的好布料还有各种她们小户人家见不到的东西摆出来,哥嫂没想到自家妹子在侯府攒了这幺多家当,文珠说这都是小姐赏的,这下哪里有不明白的,再没眼力见也看出来了这妹妹是打定主意要给侯府四小姐当小了。
文珠等着元桃宁下学了经过这片她再顺势跟着元桃宁走,顺便让周围小姐妹看一下她如今日子过得不错,结果元桃宁没来。
元桃宁倒是想给文珠这个脸面,就是不凑巧,路上遇到同窗就被邀请去京郊打猎了,结交人脉自然比后院一个丫鬟的事重要。
元桃宁在侯府是庶女,在那些同窗眼里身份可就高贵了,亲爹是皇帝亲信这些年在西北掌权水涨船高,嫡亲的大哥是恒王伴读,庶出二哥是礼部主事,庶出三哥是新科探花,嫡亲大姐嫁进了国公府当宗妇,元桃宁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家里兄弟姐妹和睦,不像她们不成器家里也没人倚仗。
元桃宁正好因为镇北侯一个劲反对她去选伴读而心思烦闷,大哥都能去当恒王伴读,她为什幺不能去同是乾元的楚王那拼一份前程,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才稳妥呢,她爹也太谨慎了。
跟着一行人去京郊,谁料路上就遇到天子脚下强抢民女的事,这可不得了,元桃宁这一行人最大的不过二十出头正是看不得恃强凌弱的年纪。
被泼皮无赖欺负的是赵三娘,赵三娘家里有七个兄弟姐妹,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了,生了她后她父母身子差还是又拼命为她添了个弟弟妹妹,也因此,弟妹的到来,让赵三娘在家里越发没了地位。
好在她们族里族规是要求接济同族揭不开锅的血亲,所以赵三娘便没有去像前头几个姐姐那样为了彩礼草草嫁了,爹娘因为她勤快还愿意给她一点饭吃。
不过赵三娘的生活却不算一路顺风,尤其是她十五岁抽条且越长越灵之后,赵三娘整日里只是在家里干活绣帕子去卖,等攒够了钱就找个富商地主嫁了,哪怕给人当小也好过在家当丫鬟,赵三娘对自己容貌还是很自信的一直有个姨娘梦,却不想还是被村里的几个小混混招惹了。
赵三娘一个不受待见的普通家里的少女,如今女大十八变,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那脸蛋就像狐媚子一样勾死人,就是人泼辣了点,降服起来更有滋味。
还不等那几个小混混先对赵三娘下手,一群国子监勋贵骑着高头大马便把没见过世面的混混吓跑,赵三娘还在凌乱中没搞清楚状况,但是对待这些人只需要捧着就行了。
元桃宁本来想着要完成策论晚上还要回去读书,待看到穿着粗布衣服的女人一副柔弱姿态答谢她们打跑了村里的泼皮无赖,嘴角极其细微的勾了下。
这荒山野岭的偏僻官道竟还有这种水灵的坤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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