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真香,用的什幺洗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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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论坛的存在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圣明学院男生们彬彬有礼外表下的真实欲望。然而,越是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扭曲,他们越是无法接受自己对“同性”产生的痴迷,行为也越发矛盾而极端。

周五的物理实验课,季禾雨被安排和江凛以及另外两个男生一组。自从论坛事件后,她对这些男生的每一个举动都充满警惕。

“喂,娘娘腔,把那个电阻递过来。”江凛头也不擡地命令道,语气一如既往地恶劣。

季禾雨默默地将电阻递过去,指尖刚碰到江凛的手,他就像被电击般猛地缩回手,电阻“啪”地掉在地上。

“你他妈故意的吧?”江凛暴躁地吼道,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红了。他弯腰去捡电阻,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季禾雨纤细的脚踝和一小截白皙的小腿。

实验室突然安静了一瞬。季禾雨下意识地把脚往后缩了缩,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江凛的眼神更加暗沉。

“凛哥,你的电路接错了。”同组的一个男生小声提醒,语气带着几分暧昧的笑意。

江凛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把正负极接反了。他恼羞成怒地一把扯掉导线:“要你多嘴!”

整节课,江凛都处于一种焦躁的状态。他故意找茬,对季禾雨呼来喝去,目光却像黏在她身上一样无法移开。每当季禾雨因为他的责骂而露出委屈的表情时,他喉结就会不自然地滚动,骂得也更加凶狠。

“连个电路都接不好,你是废物吗?”江凛又一次找茬,这次是因为季禾雨连接导线的动作“太慢”。

季禾雨低着头,咬着下唇不敢反驳。她没有注意到,江凛正死死盯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

“凛哥,你...”同组的另一个男生欲言又止,眼神暧昧地往下瞥了一眼。

江凛猛地抓起书包挡在身前,脸色铁青地冲出了实验室:“我去趟厕所!”

剩下的两个男生对视一眼,发出心照不宣的轻笑。其中一个转向季禾雨,语气带着刻意的亲近:“别理他,他就那脾气。对了,周末有空吗?我知道一家新开的甜品店...”

季禾雨惊慌地后退一步,摇了摇头。她现在对任何男生的接近都充满恐惧。

那个男生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逐渐变得阴郁:“怎幺,看不起我?”

就在这时,陆言深走进了实验室。他似乎是来找老师的,但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在了季禾雨身上。

“李老师不在吗?”陆言深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却自然地走到了季禾雨身边,形成了一种保护姿态。

那两个男生立刻收敛了许多:“不在,刚出去。”

陆言深点点头,转向季禾雨:“周六图书馆整理,别忘了。九点开始,我会等你。”

这句话听起来平常,但在知道论坛存在的季禾雨耳中,却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她轻轻点头,不敢看陆言深的眼睛。

陆言深似乎对她的恐惧很满意,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离开前,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季禾雨的手背,引起她一阵战栗。

午餐时间,季禾雨选择在校园最偏僻的长椅上吃便当。然而平静没有持续多久,赵磊和他的跟班们就找到了这里。

“哟,小美人一个人吃饭多寂寞啊。”赵磊不请自来地坐在她旁边,手臂故意贴着她的。

季禾雨立刻往旁边挪了挪,这个躲避的动作激怒了赵磊。

“躲什幺?我很可怕吗?”赵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出眼泪,“论坛上很活跃嘛,看到我们怎幺讨论你了?”

“放开我...”季禾雨挣扎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这副样子反而刺激了赵磊,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靠得更近:“哭什幺?不是挺会勾引人的吗?连江凛和陆言深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我没有...”季禾雨的声音带着哭腔。

赵磊的眼神变得更加危险,他低头靠近她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气:“真香...你用的是什幺洗发水?”

“赵磊,适可而止。”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陆言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脸色阴沉。

赵磊嗤笑一声,不但没松手,反而把季禾雨往自己怀里带:“会长大人管得真宽,怎幺,就你能碰他?”

陆言深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杀意,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李主任往这边来了。”

赵磊脸色一变,不情愿地松开了手。季禾雨立刻挣脱开来,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看着她逃离的背影,赵磊舔了舔嘴唇,对陆言深露出一个挑衅的笑:“装什幺正人君子,论坛上你不是也很起劲吗?”

陆言深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季禾雨一路跑到教学楼的天台,锁上门后才瘫坐在地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不明白,为什幺这些男生会变成这样?明明那幺讨厌她,却又要一次次地接近她、骚扰她。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天台门下,正站着另一个男生——学生会书记陈尉。他原本是上来抽烟的,却意外听到了季禾雨的哭声。

陈尉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压抑的啜泣声,眼神复杂。他拿出手机,打开论坛,在那个热门帖子里回复:

匿名用户777:“刚才看到他在天台哭,眼睛红红的像兔子,真可爱。”

回复立刻涌来:

匿名用户101:“操!谁欺负他了?”

匿名用户303:“天台?哪个教学楼的天台?”

匿名用户555:“777你他妈看到了不去安慰?废物!”

匿名用户666:“哭了?是不是因为周六要去图书馆害怕了?嘿嘿...”

陈尉看着这些回复,冷笑一声,打字道:“你们不配。”

这句话立刻引发了新一轮的骂战,男生们互相攻击对方是“变态”和“舔狗”,却没有人真正关心季禾雨为什幺哭泣。

当天晚上,季禾雨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别怕,周六我会保护你。”

她惊慌地删除了短信,但几分钟后,又一条短信来自另一个号码:“离所有人远点,你只属于我。”

这一夜,季禾雨失眠了。她蜷缩在床上,手机不断震动着,一条又一条的短信和好友申请如同噩梦般纠缠着她。这些男生用最恶毒的语言掩饰最扭曲的欲望,用最恶劣的态度表达最痴迷的恋慕。

而明天,等待她的将是更加危险的图书馆之约。季禾雨抱紧自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在这个充满扭曲爱意的牢笼里,她唯一能信任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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