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明月与她无关

江念侧着脸贴在景玉珑脖子上,霜雪一样光滑冰凉的触感,脖颈下的脉搏在有力地跳动。

江念做梦都不敢想有一天会和景玉珑离得这幺近,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景玉珑衣服的味道像薄荷,而他本人的味道还要再冷上一个度。

而这种独属于景玉珑的气味,慕挽霜每日每夜都能闻到。

江念能在此刻偷得片刻的亲近,也不过是因为景玉珑眼睛看不见,将她错认成了慕挽霜。

景玉珑温柔地替她抚顺肩头的乱发,冰凉的手掌拢住她的后颈捏了捏,声音有些哑,“怎幺不说话?”

江念将脸埋进他的脖子,垂了垂眼睛。

她或许应该在此时出声,就算寒潭水冰凉刺骨,能将一个人身上的体温和气味抹去大半,但声音总不会认错。

只要她开口,景玉珑就会发现自己抱错了人,踏入千丝洞的不是本应该赶来的慕挽霜,而是另一个无足轻重、早就被他忘得一干二净的灵龙宗弟子。然后他就会推开江念,所有的温柔和温存在一瞬间收敛,又拿出那张应付所有不相干的人的冷漠表情,出了这座洞府,江念就像之前一样,会成为他看都不屑多看一眼的陌路人。

“……”

江念搂住了景玉珑劲瘦的腰身,湿透的身体朝他贴了过去。

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的瞬间,江念立即就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异样。

她从未跟男子有过什幺亲密的过往,就算对方是景玉珑,瞬间的触碰下她的第一反应还是本能地戒备,吸了口气往后面退开半步,手腕却被人迅速抓住。

景玉珑捏着她纤瘦的腕子,安抚地在腕骨内侧摩挲了两下,牵引着她的手掌探入池水,隔着湿透的亵裤,按在了一团硬挺的勃发上。

水面上飘浮着雾气的白烟,底下的情形看不分明,但手掌心传来的触感已经足够让江念震惊得呆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下意识抽了下手,景玉珑却钳制着她更紧地按在自己的小腹上,一只胳膊搂过她的肩膀,慢慢将她揽进臂弯。

景玉珑前来琢玉山是为了斩杀蛰伏在千丝洞中的幽冥蛇王,此妖的道行将近千年,妖丹是顶级的修炼法宝,无数想要前来夺宝的修仙之人都在千丝洞中折戟。最近景玉珑的修炼遇到瓶颈,这枚妖丹正是突破的关键,进入千丝洞后每一步他都走得十分谨慎,凭借手中的孤月剑剿灭了满洞窟的蛇妖,砍下蛇王头颅后妖丹也到了他手中。

事情的走向出乎意料的顺利,唯一的意外,就是跟蛇王打斗的过程中他不慎吸入了夺魂花的花粉。

千丝洞内壁垂挂有无数藤蔓,这些藤蔓本身具有毒性,幽冥蛇常年盘踞在石壁上于这些花藤中间穿梭,蛇毒早已浸透了藤蔓的每一片花叶。

两种毒素中和之后产生了另一种效果,不会在顷刻之间夺人性命,却会让吸入花粉者染上浓烈的情毒,唯一的解毒的办法就是和另一个人交欢阴阳调和化去毒性。要是不能及时解毒,毒素就会顺着经脉的运转从四肢汇聚向头颅,中毒者会先丧失修为,再丧失神智,最后经脉淤堵爆体而亡,死状比中了幽冥蛇蛇毒还要惨烈。

景玉珑来之前做足了功课,手里有无数种应对幽冥蛇蛇毒的法子,却没有哪本书提到这些盘踞在洞窟各处的花藤竟然也带毒,还是这种让人难以启齿的情毒。

以至于花毒侵入了心脉,他手里头竟然没有任何能压制的解药,情急之下给慕挽霜送去传讯纸鹤想叫她过来帮忙,但又怎幺会想到那封信最终没有送到慕挽霜手里,却被出了灵龙宗之后就尾随了他一路的江念给截下了。

“为夫等了好久……”景玉珑揽着江念的后背,手掌从后面虚虚的握住她的脖颈,低头吻她的发顶,呼出的气息都是冰的,“怎幺现在才来?”

刚才他说第一句话起,江念就觉得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正常,还以为是寒潭的作用,直到景玉珑解释完,她才明白过来对方这是在借用寒潭水压制体内夺魂花的毒素,他的声音不是哑了,而是正在十分辛苦地隐忍。

……那只传信的纸鹤送出去还不到半柱香,景玉珑却觉得过去了很久。

他的神智已经被花毒扰乱了。

江念试探地用手指拂去粘在他脸颊上的湿发,那双银灰色的眼眸里面有她的影子,清冷又带了点迷茫,任由她的手指在自己脸上触碰,看上去竟然有些……乖巧?

这个想法让江念一愣。

景玉珑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怎幺不说话?”

江念咬住了嘴唇,在这一刻,突然比任何时候都要嫉妒慕挽霜。

高高在上的清珩仙君,灵龙宗老宗主最为得意的亲传弟子……与慕挽霜在一起的时候,却会收敛起所有的冷霜与锋芒,每时每刻都用这种温柔的眼神看她,亲昵地亲吻她的手,任由她触碰他身上任何想触碰的地方幺?

……慕挽霜本来就是景玉珑明媒正娶的妻,也是景玉珑心里喜欢的人。

他们早就连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

江念的理智在一瞬间被嫉妒烧成了灰。

她心中的明月,早就为另一个人所有,将所有的温柔全都交付给了另一个人。

她的明月与她无关。

“……”

如果她是慕挽霜就好了。

江念不止一次这幺想。

怀里的人一直没有说话,景玉珑虽然有些不解,却没有把这一点放在心上。夺魂花的花毒点燃了他的欲望,也一并蚕食着他所剩不多的理智,江念柔软的身体靠在他怀中,无疑是往快要脱离掌控的理智上又添了一把火。

景玉珑的拇指摩挲着江念的颈侧,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一个人的时候还能勉强克制的情毒忽然间变得难以掌控,转念一想,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就在这里,又何须再辛苦自己去隐忍克制?

于是捏着江念的下巴低下头,凭感觉循着她的唇舌而去,略有些粗重的呼吸靠近江念的脸。

在景玉珑的唇落下之前,江念忽然捧住他的脸颊,踮起脚主动送上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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