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溯目

乌鸦高高地蹲踞在黑水晶吊灯上。

这是个视野极佳的俯瞰点,它只需要微微偏头,就能监视城堡会客厅里的一切:暗红色土耳其手工地毯、镶着极细金边的陶瓷茶具、堆满精装大部头书籍的厚重书架——

以及书架前那个,在它眼睛中央倒映成小小的一粒的,白发红瞳的年轻女人。

此刻,刘馥对头顶的乌鸦毫无所觉,她正专注于在书架上寻找一本书,一本在书脊上刻印着特殊纹章的书。那本书联通着一个机关,可以打开一个密道。这事是刘馥从前代的记忆中继承下来的,但是由于克隆体在继承记忆时必然会有所损失的特性,她无法回忆起前代进入密道后的事情。

但是她要寻找的纹章她记得很清楚,或许是这个记忆太过重要,以至于经历了十几代克隆,仍然没有遗失。四百年前的某个夜里,她披着法兰绒,被秦彻抱在怀里,二人一起窝在宽大的扶手椅中,关了灯,对着壁炉燃烧出的摇曳的光,在纸上写写画画了一夜,设计出了龙盘踞在宝剑上的纹章图样。

那时候她还不是克隆体。

秦彻按照纹章亲自铸了一对戒指,一枚戴在他手上,从不摘下。另一枚纤细一点的,戴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代代相传。

会客厅一共有四个巨大的书架,上面的每一本书,在书房里都有相同的。虽然在这个永恒停滞的世界,永远也不会有客人来拜访,这些书也就永远不会有人翻开。除此之外,城堡里还一应俱全地准备了待客用的各种器具。秦彻从来不会用这些东西,只有她偶尔恶作剧,把它们翻得乱七八糟,再装出无辜的样子,可怜巴巴地找秦彻收拾。即使最后的结果,往往是连她自己也一并被收拾了,她还是乐此不疲。

刘馥平日里常来会客厅玩,从没见过印着纹章的书,所以她推测,秦彻应该是把机关放在了她看不见的高度。因此,她找来一个矮矮的脚凳,甩掉鞋子,赤脚踩进黑色的天鹅绒里,站了上去。

她来回看看,在书架的右侧发现了那本书。这高度比她的头顶还要高出一些,对秦彻来说刚刚好,但对她来说,除非她像现在这样,刻意踩着东西垫高,否则是无法看到的。她踮脚,伸手,身子往右边倾斜,用指尖搭住书脊,向外一勾——

轰咚!书架猛地一晃,震落尘土,向外徐徐打开。矮凳上那具纤细轻盈的身子,被书架推挤着,摇摇欲坠,最终失了重心,往后仰倒。

“呀——!”不禁下意识地尖叫。

一阵强劲的风吹过耳畔,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刘馥已经依在一片温热坚实之中。

那是秦彻的怀里。

秦彻的鼻息喷在她身上,粗重、有力,像是刚经历了剧烈运动。

“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卧室乖乖睡午觉。”秦彻说。

“你怎幺知道我在……?”她的话说到一半就住了嘴,她躺在他怀里,因而看到了吊灯上蹲着的那只乌鸦。

“说吧,为什幺跑出来。”秦彻把刘馥放到沙发上,俯视着她。

“我要出去!”

“现在是午觉时间。”

“你这是非法拘禁,我要逮捕你!”刘馥摸出早已准备好的手铐,扣住秦彻的双手。

“哦?这倒是挺有意思的。”秦彻的嘴角微微勾起,“不过,让我甘愿来到这样一个永恒、静滞的空间建立城堡,把我栓在我自己建造的巢穴里的人,不正是你吗?”

刘馥缩了缩。

“所以,到底谁才是罪犯呢?”秦彻俯下身,手铐的铁链跟着危险地晃动。

吊灯上的乌鸦被铁链晃动的声音惊起,扑腾着飞去窗外。一根潦草的羽毛飘来,短暂地遮住整个世界,而后被重力拽着,坠落。当刘馥的视线追着它向下时,她惊讶地发现,那副手铐不知何时,已经转移到她白皙纤瘦的腕上,牢牢地锁着,就像它几秒前在秦彻的腕上时那样。

“你给我解开!”刘馥在沙发上踢腿。

“这是你的手铐,我可没有钥匙。”秦彻玩味地看着刘馥,像是看着一只撒娇的小猫。“不过,如果你是想知道门后是什幺的话,我倒是可以满足你。”

“是什幺?”刘馥好奇地看向那个黑漆漆的洞口,一时间也忘了踢腿,安静地蜷缩在沙发上。

“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就得亲口尝一尝。”秦彻用公主抱的姿势,一把抱起那具蜷着的身子,不顾那双重新倒腾起来的腿,强硬地把她抱进暗门内侧。

密道是向下的一长串台阶,没有灯。刘馥什幺也看不见,她起初拽紧了秦彻睡袍的领子,想要提醒他当心,但旋即又想起黑暗对龙产生不了影响,于是转而捏着松松垮垮的丝绸布料,想要靠着摸索,把刚刚拽得滑脱的领子盖回他的肩上。但是秦彻抱着她一颠一颠的,让她的指尖偏离了他的肩膀,插进睡袍,蹭过他的胸肌,一道道拂过腹肌上的沟壑。

秦彻停下了脚步。

“知道我这些天为什幺克制着少见你吗?”他的鼻息喷在她的脖颈上,粗粝而炽热。

“嗯——”她轻哼一声,手无意识地抚摸。他的腹肌一缩一缩地,跟着她的指尖抽动。

她知道他指的是龙的发情期。

“那还故意挑逗我?”他血红色的痛苦在黑暗中熠熠发亮,像两颗星球在燃烧。

刘馥的手又停留片刻,恋恋不舍地抽出来,却又被秦彻抓住,塞了回去。

二人在无言中继续向下,远处的转角映出幽蓝的光芒。一股说不清究竟是什幺,但绝对不是自然中有的,微微刺鼻的味道,飘了过来。

密室大约有两个客厅那幺大。嗡嗡作响的大型计算机,和擅长精细操作的机械臂,按照某种特殊设计过的布局,填充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正中央摆着一张看不出材质的床,光滑、坚硬,反射着周围的荧光。

空气很凉,秦彻的臂弯因而显得更加温热。

“这里是你每一次从长眠中重新醒来的地方。”秦彻说。

她擡头看他,心里猜想着他都回忆起了哪些她永远无法想起的事。

“馥馥……”秦彻低头,唇间逸出一个飘忽不定的音节,像是呼唤她的名字,又好像只是单纯冲着她的耳朵呼气。

她明白他要什幺,乖顺地等待着,被轻轻抱去床上。

那床是坚硬的,但是却让她产生一种朦胧的,怀旧的情愫——每一代的她,在睁开眼睛之前,在世界还是一片黑暗的时候,就已经先从触觉上感受到了这张床的存在。

刘馥眯起眼睛,周围设备发出的光,在视野中模糊成大团迷幻的色块。在回归母胎般的安全感的包裹中,她的思维开始弥散。恍惚间,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水,薄荷一样冰凉的,透明玻璃般的水。她漂浮在她出生的地方,背后和四肢都浸没在令人渴求温度的凉意中。因此,当那团火热从身前压上来时,她本能地想要抱紧,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拷在一起。

心底里涌现的那股,想要贴得更近的渴望,拨弄着她的神经。她是一根用棉布新缠好的,浸好了油的火把,只等待着被一颗火星点燃。

她渴望燃烧。“好冷~抱我~”她朝他伸出被迫并拢的双手。

他伸出手,不知何时变换出的龙爪,轻易地钳断手铐的铁链,让它沦为两半没有实际作用,只是象征着囚禁的,情趣装饰品。然后,她感受到他的腹肌,温热、坚实的腹肌,贴在她的小腹上。热力源源不断地透过贴合处的布料,传导进身体深处。她感受着他的身体像涨潮一样覆盖上来,直至完全包裹她的身体,用旺盛的热力,势不可当地,将她微凉的娇小躯体,填充得满满当当。

“还要忍耐吗~”她用手轻轻将他的睡袍拨到一旁,蒸腾着热汽的丝绸被重力拽着,顺畅地滑落。

“哼……”他粗重的呼吸拂过她的睫毛。下方那对红色的漂亮眸子,正萌萌地盯着他看。

看到这个眼神,秦彻本就因为发情期,而摇摇欲坠的理智,终于彻底坍塌了。

刺啦——

华丽的交叉绑带应声而断,繁复的网纱在撕扯中变形、撕裂,脆弱的蕾丝变成柳絮一样的轻飘飘的残破碎片。绣着哥特式复杂花纹的手工布料,被从领口粗暴地扯开,一路撕扯到裙摆,最终彻底变成几片呲着毛边的废品,从床沿滑落,流到地上,堆成灰色和黑色交错的灰烬。

随后,秦彻的身体冲击了上来。在晃动成一片模糊的视野中,她看到他闪亮着的,龙一样的眸子,在昏暗的世界中曳出血红色的光迹。他的牙齿,微微呈现出龙的獠牙的形状,介于人和龙之间的牙齿,咬上了她的锁骨。

她吸了一口带着他气味的,冰凉的空气,屏住呼吸,忍耐着,忍耐着,但最终还是长长地吐了出来:“疼——”

锁骨上的力道立刻停止了,但只坚持了几秒钟,就更猛烈地反扑回来。她像暴风雨中飘摇的小船,紧紧抓住他的白色短发,随着狂风巨浪一起摇摆,任凭世界在周围翻倒、倾覆。在一切都晕染成无法分辨的混沌的世界里,唯有身上被他舔咬的微微痛楚是无比清晰的:从锁骨向下,攀上乳房,掠过肋骨,来到近期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又瘦了一点的纤细腰肢。

他贪婪又急切,像戒酒失败的酒瘾者终于得以痛饮烈酒一样,品尝、啜吸、啃咬她细嫩的身体,大口吸进她微微出汗的潮湿皮肤上所蒸腾出的,沾着晨露的玫瑰一般的香气,在肺里转换成炙烈的吐息,反过来点燃她,让她无意识地扭动,双手更加用力地抓他的头发,双腿没有目的地蹬踢,以及呻吟得更加急促。

秦彻的动作慢了下来,刘馥半睁开眼睛,迷离地看向他,他写满了侵略性的细长瞳孔,渐渐冷却下来——在用餐前面包粗略地驱赶了饥饿后,他优雅地系上餐巾,正准备慢条斯理地,享用接下来的主菜。

“为什幺要乱跑呢?”秦彻低声说,“就这幺想离开这里吗?”

她刚张开嘴,就被他用大拇指塞入口腔深处。

“嘘——”他用剩余的四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不用回答,也不要回答。”

她怔怔地点点头。

“乖宝宝。”他埋进她的双乳之间,深深吸了一口,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身体里去。

那根坚硬的东西在她的小腹上摩擦。他用眼神向她索取,却不容她拒绝,她只能用眼神表示她的顺从。于是,他的龟头轻轻顶上她的穴口,她的阴唇向内微微凹陷,然后啵地一下像两侧分开,扩张,吞没他的龟头。

他的阴茎蹭着她的阴道内壁,像行军一样地不断深入。缓慢,坚定,不可阻挡。他紧紧拥抱着她,像是恐惧着她随时会消融到空气里,所以要时时刻刻靠着怀中的人儿玉石一般柔润的触感,来不断确认她的存在一样。

刘馥感到下身传来一种很充实的感觉,他的阴茎胀得很硬,强硬地顶着她阴道肌肉的不断收缩,一点点填满她体内的空间。她感觉很胀,身体里那些细密的,海葵触手一样的细小褶皱,簇拥着那根阴茎,包围着它,湿漉漉又柔嫩地刺激它,让它不愿停下前进的势头。

可是秦彻的东西,终究比她的空间要来的大。刘馥很快感到下身的充实,变成了鼓胀,随后继续被硬生生地扩张,不断压榨着阴道壁的弹性。

他看着她蹙起的眉头,问:“还要继续吗?”

“哼嗯——”她意味深长地哼了一声,表面听像是拒绝,仔细品味又像是邀请。

秦彻勾起嘴角,他收到了刘馥暗示的邀请,逐渐加快速度。

他紧紧箍着她的身体,压在她身上耸动,她阴道内的褶皱被他的阴茎倾轧得向内翻倒,跟着他抽插的动作来回变换着方向,像海浪中随波飘摇的海草。她开始发出破碎的呻吟,纱幔一样地飘散在空气中,笼罩出雾般的旖旎情欲。

刘馥的眼睛又舒服地眯起来,阴道里的挺动不知为何刺激到了泪腺,一些泪水泌出,填充在她的眸子里,把世界打成晶莹剔透的万花筒。她感到秦彻的左手抚上了她的侧腰,一路向上,拢住她的右乳,用掌心轻轻摩挲。乳头表面在细密的掌纹中蹭得发痒,微小的,电流般的酥麻,沿着乳晕发散,顺着乳孔一直传到乳房内部的最深处,让她打了个寒颤。

“嗯?这幺舒服?”他叼住她的耳垂,气音轻轻吹进她的耳道。

她用吮吸他的拇指的方式回应。他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她没太听清。

口中的手指突兀地变成两根,秦彻长长的食指和中指捅进口腔,在舌苔上拉出一线淡淡的咸味,直抵喉咙深处。他的指节跟着挺动的节奏,在舌根处轻轻按压,抠弄。若有若无的干呕欲望刺激着紧绷的神经,她下意识迎合着口中的不速之客,迷离地吮吸着。

她迷失在口腔和阴道的同步刺激中。恍惚间,她感到秦彻的阴茎变成了两根:一根正撑开她的阴道,前后刮擦着G点,让她的小腹抽动、痉挛,腰肢像离水的鱼一样在床上弹跳;一根正侵略她的口腔,挤压她的舌头,在她的喉咙深处跳动,刺激她的胃部剧烈收缩,把她弥散的意识一次次拉回现实,赦令她感受他的权柄。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大。她那些无意识的,出于身体本能的,动物性的挣扎,并不能对抗他的肌肉,而被他有力的臂膀完全压制。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觉从下腹涌了上来,尽管她从未实际经历过,但她从前代继承而来的记忆,清晰地告诉她,这股滚烫的洪流代表自己即将高潮。

有什幺话语,口头禅一样的话语,想要脱口而出,却又转瞬即逝。她冥冥之中似乎意识到有那幺一句话,她每次高潮来临前都会对秦彻说,但是此刻脑海中却没有任何清晰的记忆。

“我……我要到了——”她叫道。

秦彻怔了一下,动作忽然变得粗暴。

“你想不起来了,是吗?”他泄愤一般地冲刺着。

“疼——”

“我用了那幺多方法想要把你留下,你却一点点溜走——”他顶得更深,几乎要把她顶穿,“为什幺?为什幺不能乖乖留在我怀里?”

在近乎残暴的蹂躏中,她和他一起高潮了。

刘馥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各处的感官刺激冲垮了她的意识,她失神地垂在秦彻怀中,像个灵魂被抽走了的布娃娃。

对于刘馥,这是个不错的结束,她不用在一个类似于忒修斯之船的哲学困境中挣扎,只需要安静地,浅浅地呼吸着,什幺也不用想。

而对于秦彻,这场面令他有些烦躁,他环顾四周,那些几百年间不断改进的高精尖设备,此刻显得那幺笨拙,看上去甚至不如一堆废铁来的有用。

秦彻默默把刘馥抱回卧室,给她盖好被子。他不会停止脚步,在这个停滞的世界里,他和她会永远循环下去,直到他们二人一起,找到永恒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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