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站在一栋高级写字楼的走廊里,周围是来自全球各地的漂亮女人,她们身材高挑、充满自信,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那种**「随时准备好面对镜头」**的光芒。我混在他们中间,就像一只误入战场的家猫,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我曾是个业余平面模特,在还没遇到宋远之前,也算得上是圈里小有名气。但跟宋远结婚后,我的职业生涯就自然而然地结束了。宋远比我年轻两岁,长得英俊体面,是一个在任何场合都不会出错的精英。他爱我,但爱得很有分寸。我们的婚姻像一块被精心打磨的玉石,温润光滑,没有瑕疵,却也失去了温度。我们的性生活,像一段被设定好的程序,例行公事,准确而疏离。
三年间,我们从未刻意避孕,却也从未怀孕。各种检查拿回来,结论都是**「一切正常,原因不明」。久而久之,我便放弃了追问。对他来说,内射似乎只是信任和亲密关系的证明,而非渴望一个孩子。对我而言,那也只是一种接受和不拒绝的态度。我的身体已经太久没有被真正地、原始地渴望**了。
为了这次试镜,我特地穿上了那双细长的白色高跟鞋,雪纺的白色连衣裙包裹着我久未暴露的身体。长期不工作,不穿高跟鞋,此刻我的脚踝都感觉到一种久违的紧绷和酸痛。我需要找回过去那个**「我就是焦点」**的林韵文。
终于轮到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影棚的门。
高挑的落地灯打出清冷的光。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监控器前的几位甲方。坐在中间的男人,肩膀宽阔,黑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侵略性。他留着短短的胡须,五官深邃立体,英俊得带着一点锋利。他大概三十六七岁的样子,带着一种成熟的、不可抗拒的权力感。
经纪人小声介绍:「这位就是这次内衣品牌的创始人,霍先生。」
我向他点头致意,并努力让自己显得专业而镇定。可当我踏上那个小小的T台,准备转身面对霍先生时,我的脚踝猛地一歪。
「嘶——」
虽然我迅速稳住了重心,没有狼狈地跌倒,但那一下失衡,让我的身体僵硬了。接下来的几分钟,我的动作都带着一种明显的、小心翼翼的痕迹。
很快,我被要求进行内衣试镜。这在以前的工作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今天,在霍先生那沉静如深海的目光注视下,我解开连衣裙扣子的时候,指尖竟微微颤抖。
我褪下了雪纺连衣裙,只剩下身上那套简洁的内衣。我感觉到空气里的温度似乎降了几度,我的肌肤暴露在灯光下,被霍先生的眼神一寸寸地测量着。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靠在那里,面无表情。我努力做出几个诱人的姿势,肢体却像生锈了一样僵硬。
我知道,完了。我很快完成了试镜,带着一种失败者的落寞走出了影棚。
看到门口的经纪人,我怯怯地问:「怎么样?我知道我刚才出丑了。」
经纪人挠了挠头,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惋惜:「坦白说,有点降分。内衣的平面要求稳定性很高,而且,后面的模特太多了,条件都很好。」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先回去吧,我再帮你争取一下。」
我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果然。我的战袍穿上,却在第一场战斗中就缴械投降。
我失望地走出大楼,正准备拦一辆出租车,手机在包里突然震动起来。
是经纪人的微信,只有短短一行字,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我心中的阴霾。
【别走!快回来!甲方指名要你!现在!】
我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屏住呼吸,我立刻转过身。我的白色高跟鞋在地上划过一个急促的弧度,我重新跑向那扇玻璃大门。
指名要我?为什么?是因为我的崴脚?还是因为我的失神?无论如何,我被叫了回去。
我走进了经纪公司租用的贵宾室。房间位于大楼的二十六层,宽敞而安静。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将外面林立的高楼大厦尽收眼底,天空显得遥远而清冷。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霍先生正背对着我,站在窗前。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装,剪裁精致得体,雅痞而松弛。他没有打领带,衬衫的第二颗扣子微微敞开。
我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关上门。
「霍先生。」我轻声唤了一句。
他没有立即回应,只是继续看着窗外。空气瞬间凝固,那种不自然的尴尬和压抑开始蔓噬我。我感到自己的手心微微出汗,手下意识地攥紧了皮包。我在他身后,显得唯唯诺诺。
过了约半分钟,他才缓缓转过身。他的眼神很沉,带着一种审视的、不容置疑的力度。
「林小姐,请坐。」他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
我坐下,背部挺得笔直,试图用这种姿态来找回一点点模特应有的专业感。
「刚才的表现,很降分。」霍先生开门见山,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判决般的绝对。「你的重心不稳,眼神里充满了犹豫,而不是一个模特的自信和野心。」
我的脸颊微微发烫。他没有留给我任何反驳的余地。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你不适合。」他停顿了一下,迈开长腿,慢慢走到我对面,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但是……」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微光。「我按照我的经验来看,你身上有一股子性感的味道。」
性感。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在我丈夫宋远那里,我得到的总是**「得体」和「贤淑」**。这个词,仿佛是被我遗弃在某个角落,属于另一个林韵文的标签。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我只是微微张了张嘴,脸颊发烫,眼神躲闪。
霍先生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
「现在,我只是觉得你合适,但还不能确定。」他声音压低,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命令感。「如果想要这份工作,现在立刻,在我面前,再做一次CASTING(试镜)。」
我的心猛地一跳,身体绷得更紧了。我当然知道模特试镜常常需要脱衣,但在这里,单独的房间,单独的男人,这种气氛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和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