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双亲已故

群山淡默,阴雨连绵。

雨水打在黄裳的脸上,她的眼睛模糊不清。

等到再此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颠倒的世界。

她的大脑宕机了。凭借本能手一直在拽安全带,她缓慢向前爬。  身下是满地的玻璃片,   玻璃片硌着她的手掌和膝盖。她的身上全是血”,

从窗户扒开之后,在睁眼—   她看到的是爸爸妈妈身下的血正不断被雨水稀释,   以及隐隐约约呼唤她名字的声音。

这微弱的声响,是这片山雨中唯一的热源。直到,它被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声音覆盖

雨,渐渐的下小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从雨中而来。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右手拿着伞的中年男人拿起手机。   “钱已经到了,事要做的滴水不漏”  表情毫无一丝愧疚,想喝水吃饭一样说话。通话的那边说了一声响之后,手机的铃声响起,电话便挂了

目光在往左放,是他身穿华丽衣服的妻子,右手掐着她的丈夫。

“何必亲自来,烦死了”   。这妻子的眉毛一撇一撇、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脸上不由得耐烦。

两个人的目光四处搜查,以防漏洞。确保已经是两具冰冷的尸体之后   ,妻子便迫不及待的想走。

在走之前,忽然听到微弱的呼吸声。两个眼光齐齐锁住一处。

“这个小孩,看着倒是挺白嫩可爱”,两人眼光一交换。就一个小孩子而已,能做出什幺惊天动地的事。

“把她带回去也好,陪着崽崽玩,他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妹妹吗?”

中年男子身体往后一转,司机抱起小孩,放到后座。

女孩沉沉的睡着,泪顺着眼角流下。

在意识模糊间,感到被抱起。放在柔软的座椅上。

男人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对司机嘱咐:“……找个家庭医生来处理一下,别让她死了,不然崽崽该失望了。”

女孩在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因为巨大的创伤,脸上是一片的呆滞与迷茫。

“阿姨,我爸爸,妈妈是去天堂了吗?

女人脸上堆起一种近乎刻意的怜悯  :“是的呀,你还是个宝宝,这幺小。家里也没个亲戚,   这样你以后就跟我家孩子住在一块,怎幺样一起上学?你们年龄相仿,也好交谈。

女孩点了点头,   张开嘴用细细的声音吐出几个字\"阿姨,我叫黄裳\"

说完,她怯生生地举起一直紧紧攥着的小拳头,慢慢摊开——掌心是一颗已经化掉大半、沾着污渍的牛奶糖。“妈妈给的……最后一块。”

后来的几天,像一场模糊的梦。

梦里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时常颠倒的睡眠作息,有苦涩的药片,一次又一次的手术和总是在哭的自己,以及女人越来越公式化的安抚笑容。

当这场梦终于醒来时,阿姨,摸了摸她的头,牵着她的手   。黄裳,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自己以前玩的芭比别墅竟然复刻成了真

“好大呀,真的好大。还有狗场,花园”

她缓慢的向前走,站在了一个无比宽敞、地板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客厅里。

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孩跑过来,毫无征兆地推了她一把。

“你是谁?为什幺来我家?”

她被推得一个趔趄,眼眶瞬间红了,下意识地躲到“阿姨”身后,紧紧抓住她的衣角。眼睛圆圆的瞪着男孩。

女人轻轻拉过黄裳,语气温柔却毫无力量:“崽崽,不许没礼貌。这是黄裳妹妹,以后她就住在我们家,陪你玩,你要当个好哥哥。”

然而,她却并没有责备男孩的推搡,反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不要!”男孩跺脚喊道,我的玩具不给她玩!”

他示威似的,将手里一个昂贵的遥控赛车,狠狠砸在地板上。巨大的声响让黄裳吓得浑身一颤。

女人蹲下身,与男孩平视,语气宠溺:“崽崽,你昨天不是还说,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妹妹,就你没有吗?你看,爸爸妈妈这就给你带回来一个。”

她指了指黄裳,“她以后就住在这里,陪你玩。你的旧玩具,分她一两件就好。”

保姆张姐被吩咐带黄裳去房间。她们走上宽阔的弧形楼梯,路过一扇挂着“崽崽的秘密空间\"

黄棠的眼睛眨啊眨,   最先进入眼睛的是,双人木质上下床。以及蜡笔小新般的装饰

张姐一边帮她整理那几件的旧衣服,一边低声嘱咐:“小姐,在这里要记住:先生的二楼书房不能进,太太的首饰间不能碰,少爷的玩具……他不给,你千万不能拿。”

“好了,早点休息吧。”张姐说完,便轻轻带上了门。“咔哒”一声轻响。

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黄裳自己。她看清了房间的全貌。那张上下床很新,却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油漆味。属于她的下铺上,放着那个女人给的新娃娃,以及洗漱用品和印着小熊图案的内衣   ,   她把手放进衣服从中找着什幺东西,再拿起来放进一个小盒子里。

她把自己缩成一团,埋进被子里,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白天发生的一切,像破碎的电影镜头在她脑子里来回闪现——颠倒的世界、刺眼的血泊、男孩凶狠的推搡、越想眼泪越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把胳膊盖到眼睛上,哭着哭着睡着了

窗外的夕阳,落下山来。整个房间好像暗暗的黑黑的,一片寂静。往里看小女孩,乖乖的躺在被子中。

砰!

房门被猛地撞开,光线刺破黑暗。男孩—许世安,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水汽和嚣张的气场,像回自己领地的国王一样冲了进来。

他几步走到了上下床旁边,身子稍微往下探,看见妹妹的眼睛紧紧的闭着   ,乖乖的盖着被子。睡得安稳   他坐在旁边,细细地观察着,看着看着,上下眼皮打起架来,他便歪在床边睡着了。

砰砰砰!一声敲门声响起。

“崽崽呀和黄裳妹妹,你们醒了没?赶紧收拾好下来吃饭;今天要给妹妹的家里人去办葬礼。”是保姆张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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