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顾盼和朋友们一路开车到了郊区的山上,说要露营烧烤。
原本是打算今晚住在帐篷里的,结果半路上洗手间的时候顾盼发现自己来生理期了,轻微的不适感让她打算一会开车回家。
返程的路上刚开到半山腰,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转眼间便下了大雨。顾盼小心翼翼的打着方向盘,低速驾驶着。
结果“哐当”一声,顾盼还没来得及反应怎幺回事,就发现怎幺踩油门车子都动不了,她冒着雨下车一看才知道,是车子一侧的轮胎陷阱了泥坑里。
刚返回车上打算喊救援,就看到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她的后面,车上的男人撑着伞下来,走近了顾盼才看清,那是顾谦予,是上次被自己撞车还没要维修费的男人。
顾谦予其实在白天上山考察项目的时候,有留意到一群人在这边支起了烧烤架,当时一抹熟悉的身影闪过,他认出了是顾盼。
下山时他特意放慢了车速,果然在半山腰看到了陷在泥里的车,以及车里那个焦急的身影。
顾盼立马降下车窗,无助地看向他:“我车走不了了。”
“别急,我先看看。”
顾谦予走到车旁,皱着眉看了眼陷入泥坑里的轮胎,又绕到车后检查了下情况,泥泞道路上的污秽溅在了男人的裤腿和高昂的皮鞋上,他没有在意,而是对着车里的人说:“我喊你踩油门,你就踩。”
接着,顾谦予挽起一截袖子,把伞放到一边,俯身便开始推车:“踩。”
只听到油门轰轰的声音,但车子依旧原地不动。
顾盼从后视镜看到被雨水淋湿的男人,衬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强有力的肌肉,刘海也被打湿顺势落在额头前,狼狈里透露出被肆虐后的野性张力。
“我去找块儿石头,你在这里等我。”
“我陪你!”顾盼把窗户降的更低,急忙探出头喊道。
“你在车里等我就好,这阵雨太大了。”顾谦予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眯着眼回答他,同时目光又四处张望看看哪里有可以帮的上忙的工具。
没多一会就看见男人搬着块石板从后面走来,石板沉重,看男人的姿势就知道很吃力,好不容易挪到车轮旁,顾谦予擡头指挥:“这样再试一次。”
话刚说完,手掌处传来一阵巨痛,顾谦予低头一看,自己虎口处被划了一道很长的血痕。
很快,在顾谦予和顾盼的极力配合下,车子终于缓慢的从泥坑里挣脱出来,顾盼松了一口气,赶忙朝顾谦予道谢。
“乘我车走吧,我联系人上来把车给你开走,否则前面的路可能更不好行驶。”
就这样,顾盼跟着顾谦予上了他的车。
两人一路无言,也不知道是这个男人本身就话少,还是不乐意搭理自己,于是顾盼开口找了个话题,缓解沉默带来的尴尬:“你…你今晚怎幺在这边?”
“刚从山上考察完下来,就看到你了。”
“谢谢你啊,怎幺每次都是你在帮我。”说完,顾盼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梁,紧接着就看到男人的右手处有暗红色的血迹淌过,她心下一惊,小声喊出来,“你手流血了!”
顾谦予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声音很低:“我知道,没事的。”
“山下有处药店,一会你把车停下,我去给你买碘伏和创可贴。”
“不用。”
“会感染的!”
最后顾谦予敌不过她,还是把车停在了山脚下。
雨逐渐停止,一轮圆月悬在当空,皎洁的月光穿过雨雾,像浸透凉意的纱,空气中浮过朦胧的星光,落在顾盼的周围,也落在顾谦予的眸中。
回到车上的顾盼握住男人的手腕,一边给他擦着手上的血迹,一边用碘伏轻柔的给他清理伤口的周围。
“伤口这幺深,你竟然忍到了现在。”
顾盼有点自责,心里也不太好受,总觉得才见了这个男人两面,怎幺每次都是叫他吃亏?
于是顾盼低着头,俯面靠近他的大手,在他伤口处小口的吹起了气,似乎是想让他缓解疼痛。
顾谦予被她握着的手指颤了颤,他没想到顾盼会这样做。
一阵温热的气息传来,瞬间让伤口处的火辣烟消云散,每一次呼气都轻柔的像被羽毛拂过。
吹的伤口痒痒的,顾谦予的心头也跟着痒痒的。
顾盼没有察觉到对面男人的眼底里已是波涛汹涌,她依旧边撅着嘴吹着气,边用碘伏棉签一点点的擦拭着周围,嘴里还念叨着:“你说咱俩是冤家吗,更好笑的是每次见面还都是因为车的事情。”
顾谦予失笑:“想想确实是这幺回事。”
过了有几分钟,顾盼才细心的拿出一张创可贴贴在男人的虎口处,最后还又在两边按压了下确保粘贴好,这才拍了拍他的掌心,意思是大功告成。
顾盼又问了句:“还疼吗?”
“不疼。”顾谦予收回手,拇指擦过创可贴,垂眸几乎是端详着这处“杰作”,他黑眸闪烁,心中若有所思。
顾谦予不是矫情的人,是伤口总能愈合,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贴创可贴,而且还是顾盼精心挑选的小猫图案的创可贴。
他指腹反复蹭过上面的图案,眼底的月光跟着柔和了几分,心底像是被毛绒绒的猫爪踩过一般,软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