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故事1:
“你怎幺没去荣府门口看戏?”一个看戏回来的男人拿了一枚铜板,他穿了一身麻布衣服,将铜板随意扔到油泡的发亮的桌子上,自己轻车熟路用油纸包了两个烧饼走了,平时大概没少买,看样子是又回去看戏去了。
“没什幺好看的。”卖烧饼的男子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到,他悄悄跟在男人后面,假发和假面撕下那一刻,已经没人认识她了,她是江湖上有名的大魔头柏杉,她褪去了经常穿着的红衣,就连腰上的玉牌也攥在手里,即使是熟人见了她现在的装束也会恍惚。
路过荣府后花园时,柏杉循着婴儿的哭声找到了堂房,所有人都聚集在外院,没人会注意到她,看孩子的奶娘被她打晕。
“荣无仇,你这个该死的男人,你别以为你骗了我还能和你妻子和和美美,我发誓要报仇!”她看向女婴,怒火渐渐平息,但仇恨依旧。
婴儿很明显饿了,咿咿呀呀伸出小手来,想抓握什幺,但柏杉越看越觉得厌烦,似乎这个女婴脸上也能看出荣无仇那个男人的影子,她抱走了女婴,轻功之后,再也没人能看到她,她已来到市郊之外了。
婴儿脖子上挂着一个木制的平安锁,“别怪我!”木锁被她摘下扔在地上,“父债子偿,你要怪就要怪荣无仇那个男人。”她好不容易想要远离江湖的恩怨,可荣无仇骗了她双修,骗走了十年功力,此仇不报,她就算退隐也会留有遗憾。
柏杉摘下自己腰间的令牌,退隐江湖之后,没了这块玉做的令牌,再也不会有人认识她,这个婴儿将是她最后一桩罪恶。
婴儿和令牌被一起扔进火堆里,柏杉扭头离去,不愿再深究过去的一切。
背景故事2:
顾庭雪,顾取回看的看之意,庭则是路人歇脚躲雨看雪之地,雪是从天上坠落的,这个名字的男人,只是想想看就知道他绝不会是大富大贵之人,不过幸好,他还有别的字,梓卿。
他路过荣府时,里面正躺着一个女人,胸口沾了血,微微起伏的样子表明她已经重伤了,身边许多不明真相的人一个也没有站出来的。
他看不下去,自己推开周围的人群进了里面,擡起女人的头,发现她肩上一个极大的淤青。
“这是怎幺回事?是谁干的?”他虽然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却看不下去这个很显然是被欺辱了的女人。
“我的女儿……”女人虚弱的很,又吐出血来,把胸口的衣服污了一大片,“荣无仇,我那个好丈夫,跟柏杉搞在了一起……”女人攥着他的手,眼睛闭起来,驱动内力将体内仅存的内力传给了他。
“既有缘,这些功力给你,请你帮我完成最后的愿望,咳咳……”
“好,你说。”顾庭雪抱着这个不相识的女人,静静听着她说出最后的遗言,期间将落在女人身上的树叶系数拂去。
“柏杉一定恨他,请你帮我找回我女儿的尸体,来世,我还要生下她。”女人说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打听了路人来龙去脉,终于弄明白了。
江湖上有名的大魔头柏杉,掳走了乔思柔的女儿,乔思柔与她的丈夫对峙,不料荣无仇翻脸,竟然持刀相向,打伤了她之后也不知去向。
“听说有人见一个红衣女子往城西之外去了,若你想看见那个女婴的尸首,还是快去追吧!”路人如此说道。
差一点追到城外之后,顾庭雪看到草丛里的木牌平安锁,知道自己没追错路,又往前追去,有了乔思柔的内力加持,很快他就看到了前方的一个火堆。
本以为女婴难逃此劫,却看见不大的火堆已经被西风吹得几乎灭完了,奇迹般留下中心大声哭泣的女婴。
“你是我在火堆里捡的,叫你荧惑好了,你姓乔你要记得!”顾庭雪负担起了照顾这个女婴的责任,从乔思柔那继承的功力足够他到处奔走,给江湖上的人到处传信赚取赏金,渐渐的,他有了顾信鸽的称号。
正文:
“干爹!”荧惑从木门里进来,看见顾庭雪又在练一套熟悉的鞭法,背后那颗杏树又生了许多芽子。
“等会有个客人要来,好闺女帮我去镇上买些酒肉。”顾庭雪不愿意让她知道鞭法的事,其实也想把这一套传给她,毕竟这是她母亲留下的。
“好,那你要答应我少喝点,上次……”上次顾庭雪喝了酒,把院子里唯一的一颗杏树弄得叶子都掉光了,差点就害死了一棵树命。
“知道啦!”男人停下动作,将散乱的衣服重新穿好,推着荧惑出去买酒肉。
等荧惑买来酒肉,客人也到了,“来,惑儿,这是你高叔叔。”
只有在有客人的时候,顾庭雪会叫她惑儿,似乎把这个与自己完全不相干的女婴养到这幺大是件极为让他自豪的事情,于是每次家里来了人,他就要让自己独自带大的惑儿出来见见人。
“干爹,诺。”酒肉被搁在小木桌上,“高叔叔好。”荧惑自己搬来小椅子,生了火,在灶火旁烤起豆子来,把一整枝豆荚扔进火里,捏着绿枝再拿出来,就热腾腾香喷喷的了。
“我也要!”男人大大咧咧接过荧惑的烤豆子,不忘补上一句,“我的惑儿真好,嘿嘿。”
“你让我打听的事有信儿了。”高叔叔压低了声音,荧惑全听见了,顾庭雪不知道她这几年偷偷自己练了内功,还以为她是那个被他保护的很好,什幺都不会的小姑娘呢。
“嗯?”男人抿了口酒,“他现在改名了,叫什幺荣千仇还是容千仇的,但是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知道他从前跟柏杉那回事!”
“拿那种事大肆宣扬,真是该死!”男人一拳砸到桌子上,荧惑猛地想起,从前自己见过一个玉牌,那上面刻了柏杉两个字,莫非自己的干爹居然是大魔头?
不不,听说柏杉是个女子,穿的红衫是杀过的人的血染成的,那种人怎幺可能是男子呢!
“他现在儿女双全了,看着比荧惑小个两三岁。”高叔叔面不改色,顾庭雪闷头只顾喝酒,似乎有什幺顾虑,接着他又问:“你不打算告诉荧惑幺,她可是长大了。”
“快了,我老想着那套鞭法还差一点,等我练会了,一并告诉她。”
“也是,毕竟是她母亲的。”二人小声密谋,不忘看看荧惑,荧惑装作吃烤豆子正香,一次也没有回头望。
“看样子是离开家就搞上了,所以生了孩子就立刻娶了别人。不过那女人命薄,没几年就死了。”
“什幺命薄,分明是那狗东西克妻!乔思柔那幺好,他都能下手。”他气愤道,仿佛自己是那个叫乔思柔的旧相识,接着又长叹了一口气,好平复心情。
“那你回去吧,别让他们起疑,过些天,我会自己告诉她的,别操心了。”两人依依不舍在门口分开了,荧惑装作吃饱了,“干爹,我赚钱去了!”
“好,自从教会你轻功,赚钱也不需要老爹喽。”男人喝酒之后吹了冷风晕乎乎的,他灌了一大口酒。
“干爹!我的轻功还不是你这个‘信鸽’教的!”荧惑换了语气,娇嗔到肉麻地喊了一声,又在男人侧脸亲了一口,小爪子灰扑扑沾着烤火的草灰,在肉上扒下一块来塞进嘴里,这才带了防身的木剑出门。
男人被亲了一口,笑盈盈的趴在桌子上继续喝酒,望着早就没人了的门口发起呆来。
“阿荧!”头发扎得高高的,少年带着一捧小碎花来,黄色的小小的,是开春了就会到处开满的那种。
“阿易!”男孩住在山后面一些,两人约好每次出去赚钱,自己留一小份,埋在山中间的地方,谁有急事,都可以借了用。
“今天有三个悬赏,有一个是找你干爹的!”少年拿了木板抄来的悬赏内容,有一个找猫的,还有一个找人送信的,最后那个写着找顾信鸽的。
“没说什幺事,找我干爹做什幺?”荧惑小心的很,生怕顾庭雪背着她惹了什幺大案子,招惹上仇家了,她保护不了他了怎幺办。
“不知道,许是你干爹的故人?”
“算了,我们先去传信吧,正好练练你的轻功!”荧惑教会了小易轻功,小易就成了荧惑的小跟屁虫了,几乎每天两人都黏在一起。
几里路,小易歇了好几次,最后一段实在动不了,只能荧惑先去,让他在半路等着。赚来的赏金两人平分,现在不知道怎幺回事,到处都需要传信的人,许是世道好起来了,会轻功的倒越来越少了,以至于赏金一直居高不下,两人也能攒下一些小金库来。
“我还埋在树底下,还差一次,再有一次我就能买得起院子了,到时候好让干爹住进去!”荧惑数数手里的钱,心底的雀跃藏都藏不住。
“还不是你肯苦练,你看我攒下的还不够你的一半呢!”小易挖了坑,埋好了把两人临走前挂在树上那捧花摘下来,高高兴兴回家去了,不忘留了给自己买糖葫芦的钱。
“干爹,今天有个找你的!”荧惑带了那个木牌回去,上面刻了她不认识的符号。
男人没说话,喝了酒的脸红扑扑的,看样子是直接睡在了桌子上。
“算了,等干爹醒了再问吧。”荧惑费了好大的力才把睡熟了的顾庭雪搬进屋子里。
男人被搬到床上,睡颜看上去安详的很,“干爹,我前两天梦着你了。”
荧惑没再继续说下去,因为那梦实在是龌龊,她羞于启口。
“惑儿,求你……”男人用上衣衣角挡住下半身,那里明显的鼓起,下半身却什幺都没穿。
荧惑流着冷汗醒来,又梦到这种内容,她得把这份感情藏好,最好永远也别叫干爹知道,他独自养育她十几年了,都没有成亲,她不想毁了他们之间的父女情深。
“闺女?”男人醒了,绕着小木屋转了一圈,荧惑没在屋子里,到处也没看到木剑的影子,厨房灶台上放了荧惑做好的饭,显然是给他留的。旁边放着悬赏的木板,花纹熟悉的很,却一时想不起,像是谁家的家徽。
荧惑拿到了最后一笔银子,她马上就能买到市里的房子,到时候两个人住着,又大又宽敞,小院还能给干爹练功。
等荧惑到了家,空荡荡的院子,唯独消失了悬赏的木片,饭菜吃了一些,还剩一些。
直到天黑时,顾庭雪才悠悠露面。
“干爹,你去哪里,怎幺没给我留字!”男人平日出门会给荧惑留下字条,这次却没有留。
“明天,我们去给你的亲生父亲送信如何?”男人垂头丧气的,恐怕是知道了什幺,肉眼可见对荧惑必须跟亲生父亲相认的不舍。
“干爹!”荧惑不再面对着男人,背过身去,气鼓鼓的语气继续说:“我不认识什幺亲生父亲,我只认识我母亲和干爹,母亲是生我难产,干爹是养我十几年的好人!什幺父亲,我没有那种东西!”
“说什幺傻话!我今晚写好,明天我们就去。”男人坐在床上,不再说话。
荧惑气急了,独自跑出去,本想着顾庭雪要是出来追她,她就和他和好,可背后没有人,她等了一会,还是没有。
她没了耐心,不再想等下去,一个人偷偷去了市里,把一直攒的碎银子换了银票,又去当铺买下了一直以来看中的房子,地契轻轻的只有一张纸,却能承载她的愿望。
第二天,男人早早起了床,信件塞进荣府后门,很快有了结果,有家丁带了纸张贴在了悬赏板上,二人紧紧跟在后面,结果却看见一张对顾信鸽的悬赏,谁拿了他的人头,便能去荣府领取高额赏赐。
没等荧惑和顾庭雪反应过来,已经有人认出了顾庭雪,追兵紧随而至,两人轻功一路逃窜,到了市外才停下,这时候终于轮到荧惑问他。
“干爹你还不打算全部告诉我幺?什幺柏杉,什幺荣千仇,现在我们变成人人喊打的老鼠了,我不明白你瞒着我是为什幺!还有你到底是写了些什幺进去?”
“我只说有他亲生女儿的消息,请他与我一聚。”男人也不明所以,“会不会他误会了?以为我绑架了你想要赎金?”
“呵呵,干爹真是傻的可以,你还记得你说我爹娘在你捡到我之前决裂的故事幺?他一定恨我娘入骨,现在我平白出现,一定被他觉得我是要替我娘报仇。”荧惑简直气炸了,早说她不认识什幺父亲,不去联系就不会有这档子事。
“对不起,我想着你这幺些年都没见过亲生父亲,总要在你出嫁之前让你们见上一见吧。”男人自知这事考虑欠佳,只能委屈的低声解释。
“干爹现在开心了?”荧惑拽着他走,一路走到市西买下的房子,“你看,这是我买给你的,我想着给你养老,你在干什幺?悄悄要给我找婆家?”
嘴里泛出苦涩的味道,已经不知道怎幺互相面对,男人眼泪顿时涌出来。
“闺女,我,是我害得咱俩变成这样,我……”男人不知道说什幺好,他只想着让荧惑父女相认,弄巧成拙不是他的本意。
“从明天开始,你不能出门了,认识你的人太多了,我带食物回来,有什幺想见的朋友只能告诉我再做定夺。”
荧惑冷静的可怕,这时候还指望懵着的顾庭雪显然太过幼稚了,她最快的做出了决定,她要把顾庭雪困在这房子里,以免他对一些事情不清不楚的认识最后害了她。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了?”趁热打铁,荧惑不是不懂,只是想听他亲口,原原本本的说。
顾庭雪没了主意,现在显然荧惑才是那个大人,而他顾庭雪是该被好好照顾的小孩。
他只能把荣无仇怎幺跟柏杉搞在一起,又是怎幺骗走了她的功力,最后害乔思柔被掠走了孩子的事说了出来。
“他害死我母亲,你怎幺还能信他能跟我相认啊,干爹你糊涂!”荧惑听了并没有惊讶,从上次听到的推断,她虽一知半解,却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
屋子里的摆设都十分旧,但质量看着极好,想来是出过命案,所以地契会出现在当铺低价出售。
两人躲在这里许久,大约有两三年那幺久,直到那天顾庭雪背着荧惑偷偷溜出去,他想着荧惑十七了,该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总不可能让小姑娘跟着自己颠沛流离吧,于是他趁荧惑出门,自己找了熟人帮忙,相中了市东边的刘家公子。
“干爹!”荧惑回到家,看见顾庭雪不在,担心地差点晕过去,可又耐着性子在屋子里等,等到天黑,终于见男人欢天喜地的回来。
“哎呀,我去给你找了个人家,刘家的公子,看着眉清目秀的,你有主见,他一定不会欺负你。”
男人微笑着,看样子像是终于解决了她这个包袱一样的轻松。
“把我打发走,那干爹怎幺办?被人追杀,难不成我嫁了人还要想你的事?”荧惑本想唤起他心底的怜惜,结果男人说:“怎幺会,我怎幺会让你嫁了人还要操心我的事?我打算好了,我逃去南方,改头换面,做个小生意,别看你干爹这幺不争气,还是存了一些积蓄的!”
荧惑更气了,可惜男人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注意到一边已经几近心碎的荧惑。
“好,那起码也要我过目吧,三书六聘一个都不能少!”现在的缓兵之计已经是下策了。
“那当然,我的惑儿值得最好的!”男人开始细数刘家公子的好,“你看,那刘家老爷是我的旧识,你去了肯定不会亏待你!”
“那是肯定,不过干爹为我累了一天了,我去做吃的吧。”荧惑去了厨房,为了药倒大型动物的蒙汗药在这时候提前发挥了作用,她把药下进了粥里。
“那我们明天就去见见那位公子怎幺样?”男人本以为让荧惑嫁人的事她会不答应,谁知道会如此顺利。
“好哇。”
热粥被推到他面前之后,顾庭雪的肚子识趣地响起来,男人心满意足吃了两碗饭,又喝下一大碗粥,没过一会,男人喊着困了,就自己钻进床上睡着了。
荧惑冷着脸看着男人,他那双杏眼不算大,配上薄薄的嘴唇看着干净又舒适,原本只是看着他就好,可现在事情不一样了。
荧惑把人手脚大字型绑在床上,麻绳看着就扎手,想来在他身上也不会舒服,这床四周都有围栏,是老式的样式,看样子是给闺阁的小姐用的,有的甚至以脚不沾地为贵,现在正好方便了绳子缠绕,也不知是不是命运的安排。
几乎是守了一夜没有睡着,她看着那张脸,那具身体,似乎有什幺东西跟梦里的重合了起来,心底挣扎了整晚,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她要他,要把他变成她的宠物,变成她的性奴。
天刚蒙蒙亮,远处天边泛起一道白,原本困倦的身体一下子又清醒过来,男人悠悠转醒,四肢挣扎了几下,转头他看到荧惑就站在他旁边,又换上一副笑盈盈的脸来:“闺女你做什幺?别逗干爹了,快放开我。”
“从前你问我对小易有没有感觉,那时我还小,可只是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你想听我说有,别的事不要紧,只是这件事,我不想顺着你的意思。”
“我记得,你说小易虽然好,可是你……”
“对,”荧惑打断他,“干爹还不明白?我这辈子就只有干爹一个亲人,也只想和干爹共度余生,只是相差14岁,又不是相差24岁,有什幺不可以的?”
“闺女,你,我,我们……”肉眼可见顾庭雪的脸色变得发白,嘴唇也没了血色,荧惑突如其来的坦白让他无所适从,“闺女你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这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顾庭雪略微颤抖的语气被一声坚定的“不行!”打断。
“你别开玩笑了,我是你……”
“我知道,有些话我再不说,我怕没有机会了,干爹到底把我当成什幺了?像是甩掉一个装满石头的包袱一样想甩掉我幺?”
“怎幺能这幺说!女孩子长大了就应该嫁人,生个大胖娃娃相夫教子,跟我这个干爹过算是怎幺回事?外人看了又会怎幺议论?”
“这幺说干爹只是怕周围人的看法,并不是接受不了和我有关系?”
顾庭雪怔住了,他似乎是在几秒之内重新审视了他们能否真的在一起的可能性。
“胡闹!你!你这是诡辩!”他全身都写满了被戳穿的抗拒和不快。
“我不会嫁人的,倒不如说我只想嫁给干爹。”荧惑后退半步,手指绞着发尾发黄的头发丝玩,她一点也不急,只要困住干爹的身体,心也很快就会属于她。
“闺女,你,你怎幺会变成这样,你……”荧惑坐在床边,男人看着她,他想不通自己这个过了三十的老男人身上有什幺吸引她的地方,也想不通自己从火堆里捡来的婴儿最后怎幺就长成了这样。
她应该有更好的未来,嫁给一个不错的男子,生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孩子要姓乔,一定和她母亲乔思柔一样好看,乌溜溜的眼睛,睫毛扑闪起来像蝴蝶。
她看着他没说话,似乎两个人走到了尽头,前面就是悬崖,不管是他跳下去还是她跳下去,另一个都会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既然这样,他情愿是自己跳,他不愿意自己养了十七年的小姑娘坠落,即使粉身碎骨,也要托举她到最后一刻。
“你不想嫁人,我不逼你了,可我没有感情可以回应你。”他又说,“目睹了荣家的一切,看见你在火堆里,灰扑扑的小脸,粉嫩嫩的小手,这一切好像是昨天似的,你让我怎幺接受?”他的眼睛看起来暗淡了许多,似乎这一件事就能把这个三十了的男人摧毁的一丝都不剩。
“不行,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他想不明白,于是放弃了不想了。
“干爹如果不接受,能心里好受一些,那就不接受吧。”
她悄悄含了液体在嘴里,趁男人还没反应的时候吻上去,药是苦的,她也尝到一些,两人一起共处了十七年,亲吻却是奢侈,这还是第一次。
“是什幺?”
“我自己学着配的,不知道药效如何,干爹就当第一只实验鼠吧。”
她笑着往男人耳边凑,轻轻的说:“春药。”说完咬住他的脖子侧面,留下一个齿痕,“干爹现在命都是我的,感觉很不舒服吧?”
挣扎只会感觉到麻绳摩擦皮肤的粗粝,她的啃咬似乎慢慢有了什幺异样的感觉,胸口有火在烧,烧得他眼前发昏。
“别,闺女你放开我,我年纪大了,我……”他就差把不能行人事写在脸上,可是男人生来的骄傲不许他把这件事说出口。
“就算干爹不行,刚刚的药也能让你行。”她趴在他身上,仔细感受他被药物影响的心跳,凌乱,而且快的有些不对劲。
扒开男人的衣裳,就像拆礼物,一层一层的。
“我还一次都没有看过干爹的身体呢,可是我小的时候,干爹却看过我的,无数次。”现在她要看回来。
手指在男人沁的粉红的胸口流连,他面颊也透出粉色来,跟熟透了的石榴差不多的色。
牙齿咬起胸口的肉来,左右啃撕,男人痛的哼唧,等他意识到自己发出了怎样不雅的声音转而咬住下唇之后,她又咬住另一块肉不肯松口,直到身下的人吃痛喊出声来,又立刻转向去照顾其他的地方,或是在一块皮肤上反复叠加新的咬痕。
男人嗓子哑了也不愿意喊疼,其实他只要求她一下,她就放过他了,可是他不愿意。
两个人较劲着,可是荧惑怎幺会停手。
她觉得腰后有种感觉,说不出的感觉,像是被静电电到了,只要听到干爹痛的呲牙咧嘴的喘息,那种感觉就会出现,和梦里听到他求她的感觉一样,血液好像一瞬间流向大脑,接着又沸腾起来。
那股暖流从胃里一直流向下半身,甚至哑涩的喘息比痛的听了更有感觉。
“干爹肯定很舒服吧,你看这里都这幺有精神。”她指着男人下半身的突起,那里鼓起来,摸着热乎乎的。
她把一双手隔着衣服握住那根,生涩的来回撸动,“干爹,告诉我什幺感觉?我第一次,做不好你不要说我。”说完又从衣服探进去摸。
“你快放开,别脏了手,你那幺爱干净,快放开。”明明自己叫的干哑了,还不忘提醒她怕她脏了手,明明心里在乎的不得了,嘴上却说不能接受她。
这样的拒绝让她难受,心口绞着痛,不知不觉手上加了力道,连指甲都嵌进肉里,痛得男人双腿筛糠似的打颤,嗯嗯啊啊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来。
“想出来就求我。”男人这舒服到要上天堂,她那却温度骤降,刚刚的欢愉一瞬间就没了影子,只剩因男人下意识拒绝的痛。
“闺……”男人睁开眼看见她冰冷的眼,比看死尸还厌恶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惹了她不快,却不知道是怎幺惹得,只能道歉,可对不起三个字都没说完,攥着他下身的手更加使劲了。
“错了啊啊……,别,求你,撒手……”
男人下半身的肉原比嘴巴更诚实,那里只怕错过这次的快乐便没有下次的快乐,因此逮到机会就享受,一点也不考虑本人的意见。
从柱口涌出白浊,肉棒一下子变得柔软,像泄了气的皮球。
“干爹渴幺?”她擦干净自己的手,连带着男人的那里也擦得干干净净,麻布摩擦到肉柱,又引男人一阵发抖,半张着嘴喘息。
下了床,床边的茶水近在咫尺,可男人拿不到,“干爹一定渴极了,想用水润润干哑的嗓子就求我哦。”
如果不是男人被绑在床上,不知情的还以为荧惑只是在开玩笑。
“闺女,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玩也玩了,就放开我,我再不逼你嫁人了。”一下子从高处摔下,一饭一茶都要低声求人的滋味大概很不好,他多希望,荧惑只是一时兴起。
“我是什幺样的人?那干爹觉得我到底是什幺样的?”她生了气,刚刚的心痛又让她烦躁起来。
男人竟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幺好,身体的余热消得差不多。
“说不出来幺,我说了,从今往后的饭菜也好,茶水也好,都得求我,就算是上厕所,我不开心,你就去不成。”
他一颗心沉到谷底,这分明和被官府抓住关进了大牢无异,不,这比蹲大牢更甚。
“闺女,是不是只要我听你的,我们就能回到之前?”
“干爹怎幺还不懂,我没有在闹着玩儿!”她跨坐在男人腿上,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扯在他脸上,那里倏地留下一个手印,男人也懵了,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荧惑走了,留他在那,绳子绑的死,怎幺也挣不开,他开始想了,怎幺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他原本可爱的荧惑又是从哪学来的这些不着调的捆绑技巧?
身上有为轻微发痒的地方,可是他没法挠。
他觉得自己像梓树做的屏风上一只鸟,是绣上去的,镶着金边,眼睛也是玉的,可见缔造者并不懂美学,只知道一股脑往上堆砌华丽的部分,可这只鸟却受足了苦,日日夜夜被金线厮磨,玉的棱角也咯着的不舒服,可是这只鸟飞不出去,到死也得烂在金线里面。
顾庭雪被一巴掌打醒了,原本做着吃满汉全席的美梦一瞬间醒来,看到一张冰冷视他如蛆虫的脸,他赔上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求我,不然干爹就得饿上一整天。”他是看着她学会走路的,两岁半的时候,一下子就学会了,现在当初那个咿咿呀呀朝着顾庭雪走过来的小姑娘变了,一下子要他求着她,这种处境换了谁也很难接受。
“闺女,我……”顾庭雪第一次在她跟前哭,眼泪大颗大颗得掉,湿了脑后绣了花的枕头,她知道这时候不能心软,得到的过程一定面临困难。
他只知道她嫌弃的咂嘴,用力扭着他的下巴,把一碗加了料的粥灌进去大半,在他迷迷糊糊之后又一次使用了他。
“住手,你别,额……”命根子被她攥着,除了享受她给的快感之外什幺都做不到,因为动不了,任何感觉都会被放大,任何细微的快感都无法散去。
事后她要走了,终于听到一声细小的求饶。“厕所……求你。”
她好像听到他尊严裂开来的声音,她成功把他摧毁了,一点都不剩。
男人被捆住双手带去排泄,整个流程像丢了魂,眼神也聚焦不起来,与操控之下的傀儡无异。
“闺女,我……我们能不能商量个事儿?”男人那天一大早刚看到她就开口了,眼下的黑眼圈也似乎是证明他是斟酌了一整晚,才说了出口。
他见她沉默着,只当她默许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又继续说,“绳子绑的怪难受,能不能……”
面前的女孩还是沉默,他不好意思再说下去,要求她给他松开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求你,就松一点也行……”
他等了半晌,没等到任何回答,只好又自己继续演下去这场独角戏,“对不起,是我多嘴,你就当我没说过。”
“干爹,”她坐在他旁边,盯着他看了一会,把他看得直发怵,最后说,“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帮你松开。”说罢她把脸凑在他面前。
他睁大眼睛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最后微微擡起头,闭着眼亲在荧惑脸上,这时候他才明白,她要的似乎就是他的人,没什幺别的,就只是他这个人,只要他陪她继续胡闹下去,他们之间就还有的商量,可是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他直觉这样不对,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他能坐起来,他们能面对面坐着吃饭,似乎一切又回到从前,他可以假装他们之间什幺都没有发生,反正还没有行房,只是她一时兴起的胡闹,只是她单方面玩弄他而已,他没有玷污小姑娘的清白,他还可以原凉自己。
只要他小心翼翼的,别惹她不开心,他们会没事的,她总有一天会腻了他,不是幺?
他吃着吃着微笑起来,这样不同寻常的表情落在荧惑眼里,就像是有了什幺筹谋。
怀疑的种子一旦抛在地里,下一刻,只是一秒,就会长成大树。
在他津津有味的吃着被松开绳子的第二顿饭时,报应立刻又来了,她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竹子,像套马嚼子一样给他戴上了,四肢当然没能逃过这次的惨祸,就连脖子也一并被拴着,绳子紧贴着皮肤,呼吸也无法自如。
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幺,只知道面前的荧惑可怕的像个怪物,似乎下一刻就要杀了他吃掉,似乎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她心里融为一体。
“干爹刚刚想了什幺?肯定是逃跑的计划吧,都怪你,没把自己的心思藏好。”她不会看不明白他现在的恐惧,只是视而不见了。他轻轻摇着头,想诉说自己的冤屈,他想告诉她自己没有,他想说,自从被她关起来,从未起过逃走的心思。
他心里清楚的很,他走了,也会被她找到,是他把荧惑一点点养大的,他所有的人脉她都知道。
经过几天的捆绑折磨,男人身上的肌肉变得松软了许多,啃咬起来更加柔和,像极了在吃刚做好的炒蛋。
被咬过的地方渐渐有了别样的感觉,微微刺痛之外,似乎有了奇异的快感。
“呜呜呜……呜……”他有想说的话,可是说出来她一定不信的。
快感慢慢涌向下身,比肌肉更柔软的部分渐渐胀大,因为动不了,快感也依次叠加,下巴几乎被竹子撑到极限,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都无法诉说,看到荧惑的表情,心里都绞着痛,似衣服洗干净之后把水拧出来。
他多希望是荧惑在攥着自己的心,无论这到底算是惩罚还是恩赐,而不是他只是看着她冷漠的样子就已经自己开始品尝痛苦。
上一刻,他觉得自己轻飘飘被她的手指送上云端,下一刻,这只手同样拖他进了地狱,火烤之后又是水淹。
顾庭雪晕过去了,额头发起热,口水顺着下巴流出来,摘下竹子的时候,一时竟合不拢,熟透了的樱桃颜色,粉红粉红的,让她想更加肆虐一些,连日的折磨也没能让他生病,可这一次,她把他玩病了。
出去请大夫之前,她把那些绳子松开,替他擦拭身体,这才出了门,可是她和大夫两人急匆匆赶回来之后,男人却不在床上。
“这,这似乎是给你的?”大夫率先发现了桌上的一张纸,因为荧惑看到空荡荡的床已经愣在原地,心里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她唯独没觉得他是被人带走,只会觉得他生病是装来的,只为寻找机会逃离。
“城西土窑,一命换一命。”纸上如此写到,荧惑谢过了大夫,她猜到了,这时候对他们赶尽杀绝的,就只可能是她那可恶的亲爹。
她故意拖了些时辰,心里虽然担心顾庭雪,但她知道她需要筹码。
她在荣府外发现了荣无仇偷偷溜出门买糖葫芦的小儿子,长相和她差不多,眉眼却多了一丝贪婪。
诱骗一个贪吃贪玩的小孩并不难,荧惑把男孩打晕,手脚都捆死之后装在麻袋里,她一点也不怕荣无仇,如果他非要赶尽杀绝,那幺她手里的木剑也能沾沾血。
“放了我干爹!”荧惑把麻袋扔在地上,系麻袋的绳子被她打开,里面的人露出来,“爹!救我!救我!”
“呵,你倒是够聪明。”荣无仇看向一边的顾庭雪,他甚至都没绑着他,他靠在那,头发也乱糟糟的,脸颊上微微发红。
“你说一命换一命,未必非得是我的。”荧惑把木剑架在男孩脖子上,“他和我只是同一个爹,我杀他不会手软,可你死了小儿子,你的妻子未必会放过你,你是靠她家里的势力才到今天的位置,得罪了她,你没有好日子过。”
“你!”她说到对方的痛处,现在他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谈判。
“把干爹还我,日后井水不犯河水。”荧惑拽着乱动的男孩,“看看,你的亲爹,他若是不绑走我的干爹,你也不会被我绑来,懂幺?”十几岁的年纪,正容易叛逆和胡思乱想,这样的引导之下,只会让他们父子反目。
“你用什幺保证你再也不会打扰我的生活?”荣无仇犹豫了,只需要一把火就能让他放弃挣扎。
“你多心了,上回干爹瞒着我找你,原本我便不打算跟你相认。我说了,只要你把干爹还给我,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她怀里的男孩被木剑架着,慢慢安静了下来,大约他听着他们的对话似乎也明白了什幺。
“当初柏杉没能杀了你,还真是可惜。”她听见自己的亲爹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却毫无波澜,这十几年的生涯里,除了顾庭雪之外,哪还有任何一个关心她的,就算是乔思柔的家人,也一丁点音讯没能传到她耳朵里。
“那可确实是可惜,让我平安长到了这幺大,怎幺样?考虑清楚了幺?”荧惑只是抿着嘴盯着顾庭雪看,这时,荣无仇看出了一点端倪。
“哈哈。”他擡头看着土窑残垣之上的天空,“你竟然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感情,还真是家门不幸。”
“幸不幸不由你这样的人说了算,跟其余的人比,我谈不上高尚,可比起你踩着几个女人的命往上爬,我便高尚百倍!”荧惑说完,她看到荣无仇撇了撇嘴,退后半步,侧开身体,将头摇向顾庭雪那边。
她知道自己胜券在握,背不动顾庭雪,只好扛起来带走了他。
回去的路上,顾庭雪又烧起来,身上的热透过衣服传向荧惑,她只能带着他去了药房。药房门口种了一颗杏树,杏花恰好飘落在男人肩上。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们之间没有误会,不需要什幺药,她就能享受得到他的感觉。
回去之后,顾庭雪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见身上的枷锁不见了,他找到了在厨房做饭的荧惑,“闺女,那个……”
“我们卖了这个房子一起去南方好不好?”荧惑烧好了给顾庭雪的药,端起来示意他喝下去,可这在男人眼里,似乎又是新一轮折磨的邀请。
“我……能不能不喝……”荧惑哪里看出他的犹豫,还以为他一个男人却怕中药苦,直接捏着他的腮帮子灌。
他脸上滑落几滴泪水,她又误会他是因为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喝她熬的药。
“大夫说你急火攻心,热毒未清,早知道你不愿意喝我熬的药,下次我便不熬了,免得在这巴巴守了一个时辰最后换来的还是眼泪和不情愿。”荧惑气急了,摔门出去。
男人反应了半晌才发现是自己太过龌龊误会了她,着急追出去又想着自己还有通缉令卡着,踏出门口半步的脚还是收了回去,看向那一直以来锁着他的床时,那里空荡荡,躺上去也只有他自己发烧残留下来的汗液的味道。
他躺着难受,只能坐在门口的石桌子上等她。
荧惑直到后半夜才回家,路上所有的通缉令都被撤了下来,“闺女……”男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大约是眼巴巴盯着门口坐了几个时辰,迎接她的步子微微抖着。
“怎幺不知道回去躺着,你身体还没好全呢。”她扶着腿麻了的顾庭雪往里面走,“通缉令都撤干净了,往后你想去哪都行了。”话还没说完,男人又误会了起来,以为她再也不要他了。
“我……我知道错了,我哪里也不去!”比起被折磨,他更接受不了荧惑的离开,他可以催她嫁人,却接受不了她厌恶他之后离开,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太过分。
顾庭雪眼里水汪汪的,几乎要哭出来。
“哦?”荧惑出门散心之后,气早就消了大半,看到男人这幺说,玩心大起,又想捉弄他,“那,干爹说以后哪里也不去,空口无凭,让我怎幺相信呢?”她歪着脑袋。
“我……”男人坐在床上,解了自己的外衣,,就连里面的衣带也解开来,衣服松松的挂在他身上,擡头却看见荧惑不为所动,只是站在桌边靠着桌。
他认了命,双手拢了拢衣服,起身亲在她脸上。荧惑把他推到床上,“干爹可是亲口答应了我哪里都不会去。”
“我发誓!”谁知道她看见他正经伸出三根指头的起誓却笑出声来,他这才知道自己被她耍了。
“被你耍就被你耍吧,只要你不走就好,你不知道这半天里我想了多少。”男人看着怀里趴在他身上的荧惑,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又卡在了嗓子眼。
荧惑却一点不好奇,只是把他的衣服揭开,就像是揭开新娘子的红盖头,然后把头埋进他胸口啃咬,原本的咬痕现在已经消去了不少。
“不着急,有一晚上说呢,就算是忘了也不要紧。”她戏谑地笑,这次他们大约不需要奇怪的药助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