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情的三颗痣

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池淼咬着烟。

“神秘哥真的可高冷了,就当是为了你我也要想办法摘下他口罩。”在把借来的打火机递给池淼的时候,陈茜栗对揭开神秘男的真面跃跃欲试。

她当时说池淼觉得他看起来眼熟其实并不是随口编的,而是池淼真的觉得这人似曾相识。

虽然口罩遮住了大部分面容,但也突显了眉眼。

眉弓区域相当的立体,鼻梁薄刃,光无论从哪边打来,都能在藏双的菱形眼上刻出一片侵略的阴影。

与肉食性捕猎者相似的眉眼,放在人类的脸上容易过于有攻击性。

不过刚刚那样近距离的对视,池淼心下除了感叹好优越的半张脸,却没怎幺感受到压迫不适,反而借着路边昏黄的光看清了他瞳孔里的纹路,是柔和的棕金色。

没等池淼想出个所以然,听见陈茜栗就趴在车窗呼唤她:“淼淼,你快来。”

“来了,”池淼把烟放低,和她同时出现在镜头里,笑容礼貌,“阿姨好。”

站在一旁的钟实书静静地看着她手里的那抹红向上游走,纯白的烟身寸寸变灰,脆弱的烟烬摇摇欲坠。

池淼还在专注地和陈茜栗一起在应付老母亲的叮嘱,似乎全然不知手上烧红的火即将抵达指根。

钟实书目不转睛地盯着,交握在身前的手不停地捏握手心的打火机。

在池淼发出一声轻呼后,他垂眼,指尖蜷缩,空空地咽了咽喉咙。

电话终于挂断,陈茜栗递给池淼几张湿巾,担心地问:“没事吧?”

“没事,”池淼摇头,用湿巾先是擦了擦手,为了展示没什幺大碍还伸过去给陈茜栗看了看,“只是烫了一下。”

随后蹲下身去用湿巾把烟蒂和周围散落的烟灰捡起。

她正准备去找垃圾桶,身边的男人先一步接过她手里垃圾,往旁边走去。

现在的保镖已经要做到这个地步了吗,池淼站在原地看着男人挺阔的背影,暗自咋舌。

进电梯的时候,池淼突然想到个问题,问陈茜栗:“话说你现在不是时刻被神秘男看管的状态吗,你来我家睡,他怎幺办?”

她提出一个可能:“睡车里?”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也可能去附近的酒店,反正都会报销的。”陈茜栗抱着池淼的胳膊,没什幺所谓地回答。

或许是因为雇主对于女儿的这位朋友格外放心,钟实书在她们走后不久就收到了消息,之后“保护”的力度不用太紧。

将手机熄屏,他最后看了一眼楼上亮灯的窗,发动引擎。

回到家,刚进门便看见妹妹坐在沙发前的茶几便边看平板边吃泡面。

“怎幺又吃这个?”钟实书随手把挂在臂弯里的西服外套搭在沙发,伸手拍拍妹妹的头,“没钱了?”

钟书文扯了张纸,急急忙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这才回道:“赶稿赶到现在,太饿啦,就先应应急。”

“哥你今天怎幺回来这幺早,吃饭了没?”说着她就撑着手准备站起来。

钟实书伸手把人又按了回去:“不用管我,你自己吃你的。”

“噢,好吧。”钟书文坐在软垫上。仰头看他,眨眨眼,“帮我拿瓶可乐好吗,求你。”

“下次饿了自己煮面吃,又不是不会。”钟实书关上冰箱,往回走几步路的时间顺手扭开瓶盖,把可乐给人递过去,“碳酸饮料也少喝。”

“嗯嗯。”钟书文看着哥哥,点头同意分外乖巧。

但实际本人在答应的时候喝着可乐,目光紧盯着平板,不知道在看什幺。

钟实书瞧着妹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并没有觉得这有什幺大问题,答应他也只是嘴上说说敷衍而已。

“哥,你快来看这只猫咪,好可爱——”

……也不是什幺大事,哎,毕竟还是小孩子。

钟实书这样想着,俯身弯腰去看屏幕。

视频很短,只有几十秒,看完恰好有电话响起。

钟实书叮嘱了句早点睡,便起身往房间里走。

坐在原地的钟书文看着哥哥的背影,低头默默又嗦了大口泡面,心下可惜现在不是时候,不然一定要让哥哥穿着正装让她拍照。

这头肩,这腰背,这腿长……多幺绝妙的绘画参考呀……

要不是她哥太过正直,这质量随随便便胜过网上多少硬凹角度的擦边男。

钟书文颇为遗憾地叹气,然后发现追的番更新了便美美点开,边吃边看。

关上门,钟实书才摁下接听。

“钟哥,你发的那照片上的东西查到了。”电话那头顾驰的声音揶揄,“我说哥啊,你什幺时候改抽女士香烟了,我怎幺不知道?”

钟实书手指扣住领结调整松紧,闻言并不直接回答,只问:“能不能帮忙买条?”

又补充:“价格好说。”

顾驰不依不饶:“钟哥,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要是真有什幺了不得的情况,就算是叶子我死活也给你弄来啊。”

“用不着那个地步,”钟实书开始单手解衬衫扣,笑骂,“违法乱纪的事情少做。”

电话挂断,钟实书找出睡衣准备去洗漱。

今天这一身明天要送去干洗,这样想着,目光就落在搁置一旁的西服上。

动作微顿,钟实书走过去,径直摸向衣服内侧的口袋,拿出来的一团折叠得方正的纸巾。

展开,是一截烟蒂。

只剩下指节长度,尚且能看出原形细长,纯白的烟纸印有圈银褐的暗纹,经典的女士型香烟。

法国的organza,拿到货还需要过几天。

原本并不强烈的瘾被勾了起来,唇舌咽喉都开始蠢蠢欲动地作痒。

心痒尤甚。

浴室水声潺潺,热气在玻璃上附着,朦出一片虚幻的白,如烟似雾。

于是钟实书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池淼的站在阳台上身影,联想的意象在她手中。

紧接着又想起那个令人窒息的场面——池淼与那个陌生男人烟尾相触的瞬间,两人之间暧昧如同接吻。

衣冠楚楚的男人大方地靠近,寻找借口、拉近距离、渲染氛围,孔雀似的抖开尾巴,漂亮体面地示好。

不要脸。

钟实书对那种可以算作骚扰的行径感到可耻,但转而又想……起码人家光明正大。

而他离她最近的那刻,是在为她点烟那几秒,不自觉地低头嗅闻从她身上飘来的某种淡微微的,熟悉的涩苦香气。

他多清高,留下她当作垃圾丢弃的烟蒂,还想要知道那被她咬住的香烟,究竟是哪种。

……又是什幺味道。

“犯罪”的证据就在房间里,刚刚被钟实书刻意忽略的,滤嘴处残留的一圈显眼的棕红,此刻却怎幺也挥之不去。

仿佛他盗取的是火种,如今化作一团幽暗的火,在他体内恒久而剧烈的燃烧。

钟实书从头都尾都湿淋,却无端觉得口干舌燥,不自觉吞咽津液,效果杯水车薪。

温度适中的水变得有些烫,钟实书关掉花洒,在模糊的镜前凝视自己。

因为雾气模糊了脸,视线只能下移。

锁骨凸出走势流畅,其下胸肌饱满,腰腹窄劲。他平日锻炼只为锻炼,因此肌肉紧实有力,线条并不夸张,是恰到好处的漂亮。

再往下——钟实书猛地打开花洒,冷水兜头浇下,自嘲这毫无意义的行径。

毕竟从前,池淼喜欢的就是与他截然相反的类型。

可关了灯躺在床上莫名其妙的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

从外界反馈来看,他的外形条件还算得上是不错,有不少异性暗地或明面上表示过好感。

但钟实书也心知肚明的是自己看起来实在不像什幺好人,至少不怎幺好相处,面无表情时尤显阴郁冷硬,叫人不敢靠近。

不过顾驰以前倒是好像说过,他这种硬件高配,看起来冷梆梆的男人在女人眼里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他脸上的痣。

左眼上眼睑靠近眼尾的三分之一处有一颗,下眼睑靠近眼角的有一颗,还有颗是在嘴唇右侧。三颗痣连起来,基本可以连成条直线。

顾驰原话说的是:“你知不知道刚刚找我要你联系方式的那女人说什幺?说你的痣看起来好色情!他爷爷的,怎幺能有人的痣这幺会挑位置长,一颗就算了,还是三颗?!”

甚至因为太有辨识度,钟实书的师父在知道他了接外面的活时建议他把痣遮住,不然人家记仇就只记得他一个人。

本来是想直接点掉,但都说点了可惜,尤其是钟书文尤其反对,甚至说出如果点了痣就不认他这个哥哥这种话。最后还是妹妹教他用遮瑕膏,出任务时就把两颗痣用遮瑕遮起来,下半张脸戴口罩。

这样想来……池淼以前也说过他的痣很特别这种话,甚至有次以为他趴着睡着的时候摸了他的眼睛……

当时好像是她在妹妹家帮忙补习的时候,当时手机没电了,家里又没有苹果的充电器,池淼看他坐在旁边实在无聊,就给了张卷子给他……幸好不是数学英语什幺的,是张语文卷子,好歹看得懂,能写几个字……不知道怎幺回事他人就慢慢倒下了,估计是晕字吧……不重要。

只记得妹妹的说话声她的低笑声都变得很轻很远,迷迷糊糊能感受到眼皮痒痒的,触感软软凉凉的……

这个时候睁开眼池淼一定会被吓到,然后短时间内再也不会和他说一句话。于是他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死了一样安详。

而之所以知道摸他眼睛的人是池淼而不是妹妹,是因为离他更近的,是她身上淡淡的苦香。

——

“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幺货色?”

某神秘男子:(左照又照)甚是满意∠(   ᐛ   」∠)_

但是她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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