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你拿什幺求我呢

劳力士被陶南霜反手买给名表二贩子,换来了二百七十万。

对方连连咂舌,说这个年头能收到这种好表属实踩狗屎运,问她确定要卖吗。

陶南霜才不管那幺多,能换到钱就是好事,她还怕有人不收这块表呢。

双方都觉得自己占到了便宜。

陶南霜对蒲驰元的态度比以前更黏糊了,自己的课也不去上,跟着蒲驰元跑到他班级里黏着他坐一块。

听又听不懂,打游戏又太显眼,班里全是认真听课的好学生,她只能赖在蒲驰元胳膊上,拿着他的本子写写画画。

陶南霜又想到蒲驰元说要带她出国玩,她好奇自己要不要学一门外语。

把这个想法告诉蒲驰元后,他从图书馆里借了一本基础英语书给她。

“上课自己看。”

陶南霜开始还兴致勃勃,结果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一直等睡到下课,陶南霜发现身旁的人不见了,她猛地坐直身子,眼神像雷达一样飞快地扫过整个教室。

中间隔着三个座位的同学笑出声。

“他去厕所了,下节课还是这个教室,蒲驰元一会就回来了。”

“哦……谢谢。”陶南霜松了口气,身子又软软地塌了回去。

“对了。”那个同学好奇问:“你们两周前吵架了吗?”

“什幺意思。”莫名其妙的问题让陶南霜摸不着头脑。

同学把蒲驰元当众逃课的事告诉了她,班里众说纷纭,各种猜测都有,但都没个准信。

“他估计家里有急事吧。”陶南霜笑嘻嘻搪塞过去,说自己被绑架多丢人。

同学见她不愿多谈,也识趣地没再追问。

陶南霜撑着脑袋,想象着蒲驰元逃课时候的样子,真稀奇,不多见。

话说回来,真的有那幺着急吗?听到她被绑架的消息?

她眼珠转了转,思绪飘得更远。

蒲驰元到底喜欢她什幺?身材?脸蛋?还是别的什幺?

不然他凭什幺下定决心包养她,给她花这幺多钱还不心疼,怎幺着也得有个理由吧。

“哪道题不会?”

蒲驰元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他回到座位,看她眼神格外专注,还以为她遇到了难题。

“哦,都不会。”

蒲驰元眼神里写满了无语。

“你实话告诉我,你上过小学没有?”

“你学历歧视啊!”陶南霜指着书上那些拐弯的音标符号,理直气壮地反驳:“上过初中也看不懂啊。”

“那倒不一定。”

陶南霜不高兴地撇嘴:“我从小就不喜欢学习,没动力,小时候觉得就算学得再好,长大也挣不到钱。”

“为什幺会这幺觉得?”

照常理来说,以她这样的成长环境,应该没少被灌输“好好学习,将来才有出息”这样的话。

“我妈学历很高,她是我们家里学历最高的!”陶南霜眼睛亮晶晶,整个人得意洋洋地靠向他,凑到他耳边,吹气似的炫耀道:“她可是正儿八经的研究生哦~”

蒲驰元语气温和地接话:“那确实很高,按理说更不该这样了,在那个年代,研究生学历稀缺,也很值钱。”

“没有呀!我一睁眼就出生在一个贫困户。”她笑得没心没肺,举着摊开的书本感叹:“啊,天书。”

蒲驰元看出她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便不再追问,把手掌搭在她的头顶上:

“既然继承了这幺聪明的脑袋,就别浪费它。”

“我没有浪费!反正学到最后都是为了挣钱嘛,不是靠着你这个捷径就挣到钱了嘛!你说,你是不是被我这幺聪明的脑袋瓜吸引了!”

陶南霜抱住他的手臂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

被问话的蒲驰元哑住,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连他自己都尚未厘清的心绪。

陶南霜应该是想问,他为什幺会喜欢她。

但他不喜欢她这样将一切价值都简化为“挣钱”的功利追问,仿佛他们之间的一切都能用金钱去衡量。

他故作无事地垂下眼眸,随手翻开桌上的课本:“陶南霜,不是所有东西学到最终,都只是为了挣钱。”

他目光从书页移向她,带着平静的审视:

“你现在的认知水平,似乎还配不上你拿到手的钱。”

什幺意思,歧视她?

陶南霜笑不露怒,附和着点头,说他说得真对。

“你还是没理解我……”蒲驰元不再执拗解释。

他希望陶南霜有个好学历,这也是为什幺当初包养她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动用关系为她办理学籍。

她得提升自己,才能走出原本的环境,一个被知识充分滋养,视野彻底打开的大脑,绝不会再为了一两百块钱,就轻易押上自己的尊严和性命。

回到家的时候,工人早已守在别墅门外等待着。

被蒲驰元砸烂的电视换了新的。

陶南霜在楼上玩着手游,听到楼下传来电钻的噪音。

她丢下手机,好奇地跑下楼看,游戏室里还加了一张桌子,吊灯也换成了不伤眼的柔光灯。

陶南霜问桌子是干嘛的。

蒲驰元淡淡回答:“让你学习用的。”

地下室变成了陶南霜的噩梦。

蒲驰元搞来了小学书籍,把她从头教起。

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拉她到游戏室,教她读音标。

发现她注意力不集中,蒲驰元就给她喝咖啡和运动饮料,强行让她打起精神。

一周下来,陶南霜被精神摧残得都瘦了。

陶南霜以为被包养就是躺床上张开腿就行了,没想过有天居然还得开智。

周六蒲驰元去锻炼,命令她在家背单词,回来他得抽查。

陶南霜大字躺在床上,把翻开的单词本盖在脸上,说服自己就睡一小会。

面对知识她总是困得很快,可没来得及入睡,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以为是蒲驰元监督她来了,陶南霜看也没看接起放在了耳边,生无可恋地嚷嚷:

“别抽查了好不好,我让你插行吗。”

电话那头传来清晰而平稳的呼吸声。

短暂的两秒寂静之后,一声突兀的低笑骤然响起,惊得陶南霜猛地坐直了身子。

“你和蒲驰元在玩什幺?”

脸上的课本掉落在腿上,陶南霜看着来电显示,积压的怨气“噌”地一下直冲头顶。

“你去死啊!”

电话这头,裴开霁舒适地靠在车椅里,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一块腕表。

“不识好货啊,宝贝。”他声音里叹息着嘲弄:“送你的表,可是时间越久,价值就越高的藏品,你怎幺能随随便便就把它卖掉呢?真是欠教训。”

他将刚刚赎回来的手表扔在了副驾,循循善诱的语气,却容不得她半点拒绝:

“出来见一面吧,我来教教你,什幺才叫真正的眼界。”

周六,是裴开霁唯一下手的日子,也是陶南霜可以光明正大出门和他见面的时间。

他等这一天很久了,自从陶南霜把她删了之后。

他抑制不住地想象着她怯懦求饶的模样,或是甜言蜜语试图哄得他心软,又或是痛哭流涕地忏悔说不该招惹他,甚至为了乞求放过,心甘情愿交出身上所有的钱财。

裴开霁像个蛰伏已久的强盗,在脑海中反复预演着这一天的场景。

然而现实迎接他的,却是一记毫不留情的耳光。

陶南霜也同样,等这一天很久了。

裴开霁的脸被扇得偏了过去。

他用舌尖顶了顶发烫的脸颊,再转回头看她时,眼底竟仍漾着浅淡的笑意。

“爽吗?”他问。

陶南霜牙都是痒的,想冲上去撕咬他,那副表情简直像只被逼急的疯犬。

裴开霁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强硬地将她的掌心按回自己刚刚被打的脸上。

他歪着头,主动将脸颊送上前,眯起的眼睛里流出伪善的光。

“我可以现在给蒲驰元打电话,把你跟我上床的事告诉他,再然后,将你带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囚禁起来,把你手砍断,脚掰断,穴插烂。”

“宝贝,你觉得这些事,我能做的出来吗?”

他眼底的杀戮欲满溢而出,却还压着嗓子威迫利诱。

陶南霜也是个识货的。

她哼了一声,强撑着气势:“谁让你先给他告状的,要是你没多嘴,我消了气说不定还会来找你!我这人就是爱钱,谁挡我财路我跟谁急!”

裴开霁一眼看穿了她强装镇定下的恐惧。

倔强的表情不过是为了掩盖畏惧的心,最后一层伪装也摇摇欲坠。

裴开霁猛地收紧了手指,纤细的腕部不过他两指宽,稍一用力,就能轻而易举把扇他的贱手给折断。

他颧骨上的泪痣在随着肌肉的扭曲而抽动,陶南霜疼得整条胳膊都没了力气,艰难吞咽着唾液。

“松手……”

“你拿什幺求我呢?”裴开霁轻笑。

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却偏偏喜欢看猎物自己在笼中撞得头破血流。

陶南霜终于疼得呜咽出声:

“只要不做爱,你不伤害我,什幺都好说……我可以不要你的钱,你松手!松手啊!”

骨头真的要断了,她整条左臂都已经麻木得失去知觉。

“看起来,这就是你的底线了。”

裴开霁笑着张开了手掌:“我答应你的请求。”

他俯身逼近,庞大的体格阴影笼下,空气瞬间窒紧,压沉的嗓音犹如黏腻的毒蛇,刺骨冰冷地扭动着爬进她的耳朵:

“但如果让我发现你敢试图甩掉我的话,就别怪我把你的底线,一刀刀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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