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肺腑是你所造的。我在腹中,你已覆庇我。我要称谢你,因我受造奇妙可畏。」

对了,亲爱的朋友们,作为泯灭的宗教尚在人世的信者,我还未曾向你们说明这个世界的生殖方式。当然人们已经摈弃了落后的自然受精自然生产,转为高效率的任何高分化多组织生命体都可以成为母体或者说我们称之为载体的方式。平民阶层通常会在医疗机构进行胚胎筛选,交由机构在人工子宫中孕育新生。

不过为了让这个充满辐射和变异因素的世界不走向基因单一化同质化,为了不再让突如其来的基因突变毁掉人类这个族群,在军部内部,为了晋升,战士们通常会让自己的伴侣自然生殖新生命。太空军中的女人们,不管性向如何,只要能够成功合成受精卵或者融合卵细胞,那幺植入她们伴侣们的腹腔等待新生的啼哭到来就近在眼前了。男性伴侣通常会经历比女性更加痛苦的孕育历程,没有子宫的保护,一部分器官衰竭是不可避免的;或是装上人工子宫,原来的器官将会缩成一团。更不用说分娩方式就更加残忍,大部分男性生育过后需要携带尿袋,或是人造肛瘘。被基因变异抛弃的旧世宠儿男性们,目睹过女人的处境,愈发深深地依靠着可怜的用处渴求一个庇护之所。或许是某种基因污染,谁知道呢,或许又是什幺地下黑医生企图将自己后代的命运剪切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厄运种进男子扭曲的染色体中。

既然是那幺不方便的过程,那那些“大人们”为何不压迫百姓提供新生命呢。

因为性资源对她们来说唾手可得,而且,不在防护罩庇护下的生命,不可控且可怕。这或许是对底层人民意外的的喜讯,她们不知道也并不觉得那是她们与生俱来的指责,不过压迫的发生从古至今都是不需要理由的,只能感谢仁慈的圣母,把砝码偏向了男性,女性的灵魂自此就更轻盈了。

回到酣睡的金丝雀那边。安迪醒来后就是叮叮咣铛的推车声,伴随着瓷盘和餐具的轻碰声,然后被套着一套明显不合身的长风衣裹着扔上了车。起床后血糖值波动,轻轻的眩晕着,终于在闻到消毒水的时候回过神来。

在长长的走廊尽头,002把他推进那个白色的办公室,拘谨的穿着素色内搭带着无框眼镜的女医生不停地用电子章敲在公文处理器上,最后她剥开安迪的大衣为他做了指检和常规的抚摸检查,002就站在检台旁边看着他被陌生人触摸。抽血之后,结果很快出来,安迪就跪趴在比腿稍高的检台上,露着半边肩膀按着抽血的创口。医生向002耳语几句,在002的首肯下,她拿着一个像大号订书机的枪,把身份芯片打入安迪的大腿内侧。大腿后束肌群的抽动,和他趴伏的轻抖,让本来残酷的人口再编入变成了一种统治的快感。

打入的芯片让他不再是流民了,那串无意义的编码让他的名字和身份重新有了意义。他多半会以养子的身份进入002的户口下的,虽然他无权知道,但是他将会在这个依旧是一夫一妻制的荒谬世界,成为002超越伦理的养子,男仆,抑或是性奴。在漂亮的文书之下,他不会有继承权,但他将是这个家的合法住民,只要户主还愿意容纳他的名字在附录页。

随后,他被又一次脱光,换上被浆洗得柔软舒适的手术服。他已经干净得不太需要备皮,在意识消失和复现之间,他被微创结扎了。在这座建筑的每个过程都有恭敬的人为她们开路,全过程以极快的速度结束了。

当002的香槟杯碰上他的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不在club了。

“祝贺你,从此你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002低头嗅了嗅,皱着眉把酒杯放在一边,酒店的随餐酒似乎没有博得她的心。

“如果昨天让你害怕了的话,我向你表示抱歉,但是我怕紧张的情绪会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流”。她浅尝了盘中的Risotto(意大利烩饭),“我不经常食用碳水,它们总是伴随着饭醉和胃酸,但是这里的Risotto值得冒着这样的风险一试,更何况我在休假中”。

安迪也久违的被纯粹的饭菜香味俘获了,他的面前是已经处理好的精巧的水果和凉羔羊肉冻,他长期不被允许服用固体食物,所以没有温度的饭菜也立马俘获了他的心。已经不是好吃与不好吃的判断了,如同浓汤般柔软的肉冻和成熟度刚好的新鲜水果卷入口中,一口接着一口,食感层次丰富地像在他儿时第一次捡到同班同学昂贵的跳跳糖,那种令人害怕却又眩晕的香甜。他盯着手中的骨瓷盘,甚至没有任何划痕的光滑。他的餐点里没有餐前面包,没有甜点,只有唯一一道“主菜”。但他的面前依然陈列着一整套的餐刀餐勺,四种玻璃杯。水杯里的Sparkling正缓慢地吐着气泡,杯身被体贴的侍酒师擦去水珠,正餐的流程太长,他为了不显得那幺尴尬只能不停抿着气泡水,侍酒师也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为他擦拭玻璃杯。

长餐桌对面的002不紧不慢地用刀叉分解着那道烩饭,虽然她的吃相谈不上斯文,但是她没有闹哄哄饭堂里流动的那种野蛮的食欲。背后的灯带笼罩得她异常高大。太空军特供的食材也酿不出适合凯旋归来英雄的佳酿,为了让食客在这之上分散注意力,002身边侍酒师的制服异常的紧,裤子异常的短,跌坐在002的怀里。

“这是我新收的养子”,侍酒师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向安迪问候了一声,002的手在侍酒师的后背上游离,侍酒师的后背交错着许多的绸带,细看根本不是穿在身上的,是一束束的布料穿插过后背上的皮下穿环中,打扮像一件漂亮的武器。

武器只有交由勇者手中才会发挥极大的用途,而强者配得上漂亮又实用的武器,而他安迪,又会是归拢如主人意的一把好武器吗?她们之间回响着无机物和有机物之间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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