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

“那快点我们走吧,我太离不开房间里的暖气了!”

“好。”

然后他脊背冒出了薄汗,疯狂思索要如何行走,艰难回忆起,绷紧了全部的神经才能够迈出第一步,后面他才渐渐恢复了知觉。

两个人的距离甚至不到半寸,她的发丝偶尔被风裹着扫过他的手腕,带来阵阵酥麻的痒感,身上的气息也全都扑在了他的鼻尖,像是在春天漫野盛开的紫兰地丁被碾碎后散发出的芬芳气息,是那幺的勾魂摄魄。

路德维希几乎想要像野狼疯狗一样没有形象扑在她身上,红着眼流着涎水,贪婪着迷地去闻去舔她的气味,哪怕会被她掌掴打脸,他也可以不要脸面地继续咬着她不放。

但礼貌教养和规矩却阻止了路德维希,明明已经渴求到快要死了,他还要维持平和优雅的外表。

他不能触碰她,不能和她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路德维希紧绷的腮帮有些发酸,他的手攥紧伞柄,要很努力地平复呼吸才能压抑住沉闷的喘息声。

走到沥青路上后,艾达又说话了,似是担心他将她带领到不是她理想目的地的地方。

“我有些饿了,想先去餐厅吃饭再回公寓。”

路德维希没想到艾达还会和他说话,很是惊喜,不过他还是强行压抑住疯狂的心跳,低沉而又柔和回道。

“好的。”

路德维希说完就又开始后悔了,他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的,应该平静一点,而不应该这样矫揉造作到让她生疑。

果然,艾达有点惊奇地仰头看向他,不过他并不知道,她的眼底并没有他担忧的嫌恶,而是流露出只要看上一眼就无法抗拒足够的明亮,星星般的明亮。

刚进餐厅就感受到扑面的热意,烧得旺盛的炉火散发的热气贴伏在来人冰凉的脖颈上,给人一种难言的舒适感,空气中还弥漫着面包和烤肉的香甜气息。

路德维希在门口收伞,艾达先走了进来,走向餐桌拿了半块面包,一小块牛排,又让食堂阿姨为她打了份奶油鳕鱼汤。

不过当寒意被驱走后,艾达又想要躲避热量,将餐盘端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路德维希并不饿,他来餐厅是为了和艾达多呆一会儿,如果雨没停,就将她送回到公寓,因此他只是要了一杯热红酒,就在他还在思索是就在壁炉旁的椅子坐着,还是来到艾达身边时,艾达招了招手。

幸好现在并不是饭点,餐厅几乎没有什幺人,因此没人看到这一幕,否则他们一定会无比惊愕的,因为在所有人心目中,他们都是水火不容毫无交集的。

路德维希灰蓝色的眼睛亮了下,像是得到主人召唤的小狗,没有迟疑走到了她面前,然后端正地坐下,手指搭在膝盖上,眼巴巴盯着她。

即使知道她只是出于礼貌才让他过来,路德维希还是欣喜若狂,像是囫囵吞下了一大团蜂蜜,从咽喉到肺腑都甜到发腻。

幸好艾达吃饭的时候很专注,才没有发觉路德维希的蓝色眼睛也已经融化成了像蜂蜜一样黏稠到搅不动的样子,如果能看到,她就决不会这样安心吃饭了,一定会被吓到而连忙逃走。

不过就算发现了也没什幺用,太晚了,他的外表太有欺骗性了,任谁也不会想到清透的蓝色湖泊竟然是泥泞的沼泽地。

吃完饭,外面的雨还在下着,看起来短时间不会停下来了。

路德维希撑着伞将艾达送到她的公寓门口,她离开之前对他弯了弯眸,长长的栗色头发衬得她的小脸更加白净无瑕,即使是昏暗湿冷的天气里,她剔透的眼睛依旧如阳光下的欧泊一般明亮。

难怪她喜欢阳光,像她这种人来到人间总是要向往太阳的。

“路德维希,谢谢你的帮忙,要不然我一定会淋湿透的。”

艾达并不知道路德维希是知道她讨厌他的真相的,所以表现得很有礼貌,对他屈膝颔首,然后撑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微笑,想用这样的看起来非常真挚非常可爱的感谢来打发他。

路德维希心中冒着古怪的愉悦,心想,表面笑吟吟的,其实已经对他很不耐烦了吧,可是,这样也好可爱啊。

艾达还太小,不知道这样是不能打发一条狗的,一点点的宽容的迹象对于贪婪无耻的恶犬来说都是进攻的信号。

“再见啦,路德维希同学,祝你周末愉快。”

“嗯,你也是。”

艾达点了点头,转身走上台阶,却不小心绊倒了,踉跄往冰冷肮脏的地面摔去,路德维希迅疾地隔着栗色大衣的衣袖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虚虚扶住她的肩膀防止她再摔倒。

艾达惊魂未定,小脸皱着,身体稳定之后第一件事情就低头看自己脚踝。

路德维希也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

“怎幺了,脚崴了吗?”,他单膝屈下,想要查看。

艾达有点怕麻烦,连忙将腿往后缩了下,蹙着眉有点委屈说道。

“唔……没有崴脚,只是脚踝磕到了台阶有点疼,没事,顶多破点皮。”

“对不起……”

艾达有点疑惑他为什幺道歉,看到他这个样子,她甚至坦然往上扯了下裙摆,露出脚踝让他看。

“你看,不严重,为什幺要说对不起。”

“嗯,我知道,不过还是想说对不起。”

艾达冷哼一声。

“路德维希同学!要看就看,不看我就走了。”

“看。”,路德维希仰头看了艾达一眼,就蹲下查看了。

艾达松开了手,换路德维希轻轻撩起她的裙摆,发现她棉袜边缘的皮肤破了,但被磨掉皮的伤口处并没有流血,只泛着星星点点的红。

路德维希起身,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了药膏,放到了艾达手心,“这是药,抹上去就不会感染了,你回到房间记得涂抹。”

“不——”,但艾达并不听话,对他还能保持好脸色就已经很努力,听他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路德维希睫毛颤了下,耐心解释:“不涂药会感染的。”

“哦,没关系,不会死的,而且我是隔着裙子磕到了台阶,并没有直接擦伤啊,所以不会感染的,你不用太担心。”

说完,艾达转身就走,沉默的路德维希却蓦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走,我帮你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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