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光透过窗棂,将雕花投射成一道道狭长的影。
空气里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沉香,是他衣襟间常携的冷调香气,此刻却与肌肤的热度交织,发酵出令人昏沉的甜糜。
他的吻如春雨细密,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指尖所至,仿佛点燃寸寸肤骨,又似写下一行行无声的咒语。
她白色里衣如凋落的花瓣散开,露出莹润的肩与锁骨。
帐幔是鹅黄色的,被不知何处来的风拂动,漾起一波又一波柔软的光浪。
可她却在这样的光景中看见另一张脸——带笑的眼睛、轻佻的语调,属于那个不该出现的人。
回忆如冰锥般刺入,她猛地一颤。
“祎祎……”他察觉她的僵硬,动作顿住。
擡眸时,他眼底那潭春水已结薄冰,虽仍映着她的影,却冷得令人心窒。
“兄长……那个人……”她声音破碎,像被风吹散的蛛网。
他垂下眼,神色淡漠如拂去一粒尘埃:“不过蝼蚁之辈,何足挂齿。”
语罢,吻又落向她下颌,企图以温热覆盖战栗。
可她的泪却止不住,一颗接一颗,滚烫地砸在他的手背。
“是兄长的错……祎祎不哭……”他嗓音低哑,裹着浓重的怜惜与压抑的欲念。
最终,他却将她的衣襟拢合,细致地掩住所有春色,又为她掖好被角,动作轻柔。
“我怕……”她蜷缩如初生的猫,乌发铺满枕衾,也掩住半张泪痕交错的脸。
她怕那外人,更怕眼前的人——怕他温柔下的偏执,怕他怜惜中的掌控,怕自己沉溺于这禁忌的暖,最终焚身于他精心编织的网。
他如童年时那般轻拍她的背,节奏安稳,眼神却渐沉入寒夜。
“他不会再来了。”
语气淡而笃定,仿佛已判决了谁的命运——皇甫氏那一日的试探,终究留下太多后患。
檀香仍在室中缭绕,烛火噼啪一声轻爆,灯花坠下如血滴。
她在他的安抚中渐渐止了哭声,呼吸趋于平稳,可睫毛仍湿漉漉地垂下,不肯再看他。
他俯身,在她发间落下一个克制的吻,低语如誓又如咒:“这世上无人能伤你……纵是这天底下至尊至贵之人,亦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