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桂和亓芽看似性格迥异,其实非常合拍。闵桂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有着近乎执拗的热情,不弄明白绝不罢休,这一点和亓芽颇为相似。只是,大多数时候闵桂把这种劲头用在娱乐上,而亓芽则习惯用在学习上。
对这两个正值青春期、精力旺盛的女孩来说,“性”是个既陌生又充满吸引力的话题。闵桂时不时会跟亓芽聊到这些,亓芽并不排斥,甚至觉得好玩。闵桂提出“干脆去问顾淮谨”的建议时,她几乎没怎幺犹豫便答应了——一来,闵桂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二来,她自己也好奇。
放学后,顾淮谨一如既往来亓芽家蹭饭。等吃完饭,他留下和她一起做作业。虽然走的是体育生的路,但文化课成绩也不能太低,否则照样没书可念。顾父顾母原本想给他请家教,被他推掉了——理由是“亓芽就行”。于是,每个月亓芽都会收一笔来自顾父顾母的数目不少的课时费,成了他的专属家教。
作业做到一半,亓芽支着下巴看顾淮谨写字。他的手很漂亮,白皙细腻,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指节之间的过渡自然流畅。
“顾淮谨,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她突然开口。
“什幺问题?”顾淮谨放下手中的碳素笔,半倚在椅背上,眉眼慵懒散漫。
“自慰爽不爽?”亓芽问。
顾淮谨原本松弛的神情微微一滞,眼底漾起一瞬的错愕,像被轻轻击中,疏懒的眉眼间多了几分难掩的意外:“什幺?”
“你和我说实话,男生自慰到底爽不爽?”亓芽并不觉得尴尬,她神色淡然,好似在问一道物理题,“你不会不知道是什幺意思吧?还是说,你都没自慰过?”
说没自慰过肯定是假的。顾淮谨已经16岁,正是发育的黄金期,除了身高抽条猛长、长相越来越出众,伴随而来的还有身体里涌动的陌生冲动与燥热,像潮水般在不经意间席卷而来。他在某些夜晚辗转反侧,逐渐学会了自己消解。可有时,脑海里会不受控地浮现出某个人的脸——眉眼、笑意、甚至她无意间的呼吸——让他在快感与羞耻之间沉沦,暗暗觉得自己下流。
他没想到这种对他来说有点羞耻的事,会被亓芽这样毫不避讳地问出来,直接得像一颗不打招呼的子弹。
“我就是……没想到你会问这种问题。”顾淮谨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眼底却没什幺笑意。她的神情认真,没有丝毫的害羞或不自在,只有对陌生事物的好奇与探索欲,反倒显得他无端矫情。
“那你说说啊,我是真的好奇。”亓芽被他的反应勾起兴趣,眼睛直直地盯着他。顾淮谨偏了偏头,指节轻敲着桌面,眼底的笑意似有若无,耳尖却还是染了薄红。
“就……挺舒服的。”他慢吞吞地开口,像是故意吊她的胃口。
“真的吗?什幺感觉,你详细讲讲。”亓芽晃了晃顾淮谨的胳膊,“我想知道。”
“嗯……就是体内有股热流往上冲,整个人都绷紧……然后忽然松开。那一瞬间,什幺都不想,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就像飘起来一样。”顾淮谨说得不疾不徐,嗓音低沉,却还是带着一点不自在。
“哪一瞬间啊?”亓芽不依不饶。
顾淮谨低低笑了一声,眼神从她脸上滑过,像是带了点挑衅:“出来的瞬间。”顿了顿,他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射的瞬间。”
“哦......原来如此。”亓芽若有所思,“谢谢你啊,我好像明白了不少。”虽然顾淮谨说的并不多,但亓芽已经知道了大概。她想,等明天上学可以好好和闵桂聊一聊了。
顾淮谨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手里的碳素笔在指间慢悠悠地转着,视线却一直落在她脸上,唇角弯着,像是在笑——她真敢问,也真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