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束一场激烈的性事,亓芽像被煮熟的虾,满脸泛着热意,呼吸还未平复。她软绵绵地瘫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顾淮谨为她清理。
身下的床单早已被压得满是褶痕,潮湿蔓延了一大片。顾淮谨把亓芽抱到书桌旁的小沙发上:“先坐这儿歇会儿,我换个床单。”
“新床单在.....”亓芽还没说完,就被顾淮谨打断。
“我知道在哪里。”
亓芽点点头,便闭上眼睛小憩,不再说话。
顾淮谨把旧床单扯下来,换上新的,动作干净利落,褶皱都被抹平得笔直。亓芽曾经还说,要是他以后找不到工作,可以去酒店当保洁叔叔,因为他很会铺床单。顾淮谨当时只是挑了下眉,没接话。
他一开始并不擅长做这些清洁工作,都是熟能生巧。每次和亓芽在她的房间做完,都是他来清理,久而久之也就得心应手。
“渴吗?”换好床单后,他重新将她抱回床上。
亓芽点点头。
他倒来一杯温水,回来时伸手将她扶坐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手掌稳稳托着杯沿,动作不急不缓。
水杯挨到她唇边的那一刻,他收回视线,盯着杯中微微荡起的水纹,好像这样就能压住眼底那点不想让她看见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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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芽擡头看了眼表,已经是饭点了,老头还没回来。
老头平常去下棋从不带手机,因为几乎没什幺人会联系他。亓芽要是想找他,也就是下个楼的事,而且她家楼层比较低,一分钟的时间就能到楼下。
这会儿多半是下得起劲,连时间都忘了。往常这个时候,他早就上楼来跟她一起吃饭了。
“我要去楼下叫爷爷回来。”亓芽站起身。
“去吧,饭快好了。”顾淮谨站在灶台前,锅里的汤正咕嘟翻滚着,他加了些调料,慢悠悠地调成小火。
还没到饭点的时候,顾淮谨就去厨房准备晚饭了,他以前总来亓芽家蹭饭,次数多了,老头干脆顺手教他做菜。
老头说,亓芽不会做饭,也不打算让她学,他孙女天生就是让人伺候的命。他让顾淮谨好好跟他学一学,这样才能照顾好他的宝贝孙女。
顾淮谨嘴上敷衍,实际却一直认真地跟他学,现在已经能烧一桌子的好菜了。不过他只给亓芽和老头做,在家照样养尊处优,只吃保姆做好的饭。所以顾父顾母从老头那里听说他会做饭的时候,都吃了一惊,差点以为老头在开玩笑。
亓芽到楼下的时候,围观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那个少年还站在原地,神情专注地看着棋局。
他穿着简单的白T,在余晖的映照下,布料泛着温柔的暖色。落日的光线斜斜洒在他肩头,拉长了影子,也在他侧脸勾出柔和的线条。他的气质像暮色一样,不张扬,却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亓芽走到老头身边,和对面的李爷爷打了个招呼。
“爷爷,下完这盘就回去吃饭了。顾淮谨都把饭做好了。”亓芽亲昵地摇了摇老头的胳膊。
老头嘴上答应着,却笑眯眯地指了指那少年,说:“小芽,这就是我总跟你提的那个小伙子,你们两个认识认识!”
亓芽看向少年,眼神平稳:“我叫亓芽。”
少年微微一笑,嘴角弯出温润的弧度,声音如春水般清和:“我叫阮谦元,谦和的谦,元善的元。”
短短几句寒暄,便各自收了话头,他们像默契的旁观者般,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棋局。
这一盘很快落幕,老头赢得干净利落。李爷爷看了眼时间,说他必须回家了,不然老伴会生气,便和他们道了别。
亓芽以为老头也该和自己回家了,结果老头却说:“小芽,你和小元下一盘吧!”
“小元,我孙女的棋可都是我教的,你俩切磋切磋,机会难得。”
阮谦元颔首:“好。”
亓芽拗不过老头,想着早点下完早点回家,便也坐了下来。
棋在棋盘间交错行进,如同两军对垒般,渐渐展开激烈的战斗。阮谦元的棋风稳健,步步紧逼,却又不失优雅;他神情专注,让人忘了喧嚣,仿佛整个世界只剩棋盘与他眉宇间的静定。
时间推移,对局进入尾声。亓芽擡眸看了他一眼,向来清冷无波的神情难得染上一丝淡淡的笑意,对方确实厉害,但......
但赢的人还是她。
她将棋放下,阮谦元直接被逼入死局,无法翻身。
“结束了。”亓芽站了起来,“该回家吃饭了。”
阮谦元盯着棋盘看了很久,才缓缓擡起头,脸上笑容真诚:“你真厉害,我输得心服口服。”余晖映在他眉眼间,那笑意带着一种沉静的温柔,让人很难与失败联系在一起。
亓芽只是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并无赢棋之后的喜悦:“都是爷爷教的。”
“小元,那今天就先到这儿了,等以后有时间你们再切磋!”老头拍拍阮谦元的肩膀,“我就说我孙女不错吧!”
阮谦元看向亓芽,唇角微扬,轻轻点头:“是这样的。”
“爷爷,走吧。”亓芽收回视线,不再多言,挽住老头的胳膊往楼上走去。
而楼下的少年依旧站在原地,神情温润,目送他们渐渐消失在楼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