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你下学回来啦。”
年轻的寡妇倚在木栅栏旁,纤细的身子探了出去,水一样的眸子酝着点笑意:
“累了吗?嫂子晚饭做多了些你要吃吗?”
被注视着的少年一身素衣,一看就知道家里贫寒,仔细看袖角都有些积年累月写字翻书的磨痕。
但是就算穿着如此破旧也掩盖不住他的好颜色,面白如纸,乌发如墨。即使是这洗的发白的衣服都显得他气质清寒如竹。
慕寒泽在女人面前停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也有些发红,顿时清高的气质荡然无存,木香看来反倒是有些像张娘子家养的小土狗:
“木娘子……真是麻烦你了……”
木香又温和的笑了笑,伸出手去摸了摸少年的发顶。
慕寒泽的母亲曾是她的闺中密友,可惜慕家夫妻二人十年前路遇山匪人财两空,小慕寒泽因为外祖舍不得他走留在家中反而逃过一劫。
他的祖父祖母几年前双双去世了于是他就又搬回了父母留给他的这座小宅子里,就在木香家对门。
说起来她丈夫还算他的半个老师呢!木香的丈夫是这个村的教书先生,慕寒泽刚来的那一年还教过他。
可惜世事变迁,白霜月的身体突然在两年前变得很差,木香一直以为他会好起来,可是想尽办法最后四处求神拜佛都没让他好转,白霜月自己只道是陈年旧疾了,这一切皆是命数,唯独放不下的就是木香。
就这样白霜月在一年前撒手人寰。
木香一直以为丈夫是个温和善良又大哲理的人,可他死后才惊觉他从来没说过一句“阿木忘记我罢”。
甚至在他死前最后低低呢喃的时刻,木香以为他会说出什幺遗言,仔细凑过去一听才听清说的是“阿木阿木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木香只当是他用情至深,放不下她,舍不得她,想叫人来帮忙更衣下葬的时候才发现白霜月死前将她的手握的极牢,像是掐进了骨血里一般,根本难以分开。她看了更是心中悲切,忍不住嚎啕大哭了一场。
她不知道,被她哭声引来的、看到这一幕嫂子心中简直惊疑万分。
这白先生执念过深,一般这样执念过重死去的人,死后鬼魂都会扰的人不得安宁!
但她看小娘子哭的动魂也不敢多说。
好在木香也在这一年里慢慢走了出来,想到丈夫偶尔有些伤感但更多的都是释然,她觉得自己也该去找新的生活了。
念及丈夫和昔日好友的恩情她就忍不住对慕寒泽好些,同情他家里没人,和自己境遇相同年纪又小,平日里经常帮扶着他。
慕寒泽也不是坏孩子,时常帮她收拾家务,也不知道哪里学的甚至会打些木制家具。最近甚至不知道去哪里赚了钱,经常会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往她身上塞些钱。
想起旧事木香就有些恍惚,她赶忙回神,将栅栏打开让慕寒泽进来。
一边往里走一边说:
“最近你嫂子我做的花样很让那些高门的贵夫人喜欢呢,又赚了些钱买了几斤肉,没想到天气这样热肉根本放不住,做多了也没法吃……嗨呀……”
慕寒泽默默跟在后面观察着屋中。
没什幺男人的痕迹,家中也很干净整洁,木桌椅都是他打的,字画什幺的也是他送的,他的痕迹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入侵着木香生活的区域。
木香这个人总是太好太善良也没什幺防备心,又死了丈夫,孤身一人不知道被多少人觊觎着。
就比如他,在她男人还活着的时候就垂涎着她,在她男人死了以后就更是不加掩饰,仗着她的善心不停的侵入她的生活。
慕寒泽从背后盯着木香用布条勒出的纤细腰肢,昨天的梦里他掐着那里贯穿了她。
她翻着白眼根本没办法维持平日里那样温柔的笑,连求饶的话也说不清,那张嘴巴都被他用舌头喂的满满的。
而被这样下流意淫的人毫无察觉,还在忙着端肉菜。
甚至转过头来笑盈盈叫他过去坐。
梦中的那张脸和此刻重合,慕寒泽低低地应了一声。
所以说她防备心低。
而当事人木香此刻还在心中感叹他的乖巧懂事,根本不知道他漂亮的容貌下隐藏着一颗怎样卑劣的心。
甚至直到睡前她还在想着要不要再给慕寒泽送些自己择的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