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真没想过自己会进警察局。
那是一个毫无预警的瞬间,就像玻璃杯坠地,一声脆响,瞬间破裂。
楼梯间的争执过程,她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那人摔下去前,曾狠狠瞪了她一眼——惊讶、愤怒,甚至不敢置信。
她的手还停在半空中,脸颊发烫,手心冰冷。
然后是报警、录口供、手铐、临时拘留通知。
再之后,她就站在这间陌生的警局走廊上,全身发麻,脑子里只剩一句话:
「我不是故意的。」
「把东西交出来,手机、眼镜、内衣裤也要。」
女警板着脸,在拘留所入口摊开塑胶袋。
「眼镜也要……?」婉真下意识地摸了摸镜框。
「怕妳拿去折成武器。规定。」
她手指颤抖地摘下眼镜,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
轮廓、表情,甚至人的距离,都像隔着水雾一样失焦。
「把衣服换上。」
那是一件薄薄的拘留服,泛着一层微光的灰白,像医疗纸巾一样轻薄。
她退到更衣室角落,把衣服一件件脱下。
冷气灌进空气缝隙,直拂过乳尖与大腿根部。
她从未穿过这幺轻、几乎遮不住皮肤的东西。
当她走出来时,几名值班员警站在远方,看似随意地扫了她一眼。
「这女犯的移监通知暂时延后,女子监满床,暂留本局。」
「单人牢房,记个编号就行。」
「省事。」其中一人笑了笑,像在说一件送货延期的小事。
另一人接话:「这种瘦的,一看就乖,不会乱来。」
语气像在讨论垃圾分类。毫无温度。
但婉真感觉得到——那些视线跟刚才不一样了。
牢门关上,铁条夹住她最后的声音。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人理她。
墙上一盏昏黄的灯,床板硬得像石头,棉被只是张薄得像纸的毯子。
她坐下来,双手环抱双腿,身体冷得发抖。
不只是气温,而是一种深层的「失控感」。
她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也不知道受伤的同事现在清不清醒。
她只知道,自己几乎是裸的,被留在一群陌生男人的手里。
她闭上眼,想睡,却怎幺也睡不着。
夜里,警局的声音格外清晰。
走廊上的拖鞋声、对讲机「滋—」一声的开头、窗外机车轰鸣。
还有——那个人来了。
王劭,组长,深夜巡房。
他的脚步稳,不急不缓,像走过千次的路,习惯了这片夜与封闭的空气。
他停在她的牢房前。
隔着铁门与玻璃,他看见里头的女人蜷成一团,呼吸平稳,眼角还湿着。
拘留服因她翻身而拉扯,一只乳房滑出衣襟,压在手臂与床板间。
下身的布料也卷了上去,露出内侧大腿光滑白嫩的肌肤。
他静静地站着。
没说话,也没动手。
只是看着。
看得呼吸变重,下身绷紧。
他喉头滚动一下,转身走了,脚步比来时更慢。
那女人睡得很熟,一动不动。
但他不知道——她其实醒了。
陈婉真缓缓睁开眼。
胸口一跳一跳地震着,有一种莫名的预感潜入体内。
她不知道为什幺,但在刚刚那段沉默的凝视里,
她的身体,竟然,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