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走!”
林饮舟从木板床上猛地坐起来,汗水浸湿他的衣领,深蓝色的旧T恤上发白的领口被汗水泡得贴在皮肤上。他呆愣愣地擡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把粘在眼皮上的刘海撩开。
海边风大,晚上吹的是从陆地往海上的风,山脚之下的海边隐约能传来海鸟苏醒之后拍打翅膀的声音,天边已经有一层青白色了。
干涩,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林饮舟慢慢地把腿放下地,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不锈钢的牙杯有一股淡淡的生锈的味道,他急匆匆地把水喝完,把杯子轻轻放到了窗台上。
他又梦见自己被推下了渡海的船,像一片树叶一样飘在看不到边的黑色大海里,天要下雨了,他渐渐地沉下去沉下去……
爷爷还没起,其实他并不知道爷爷晚上有没有睡着,但路过房间时总会提起一口气走过去。他拿了一把铲子和一个塑料桶推开铁门,其他家门前的电动大红灯笼还没关掉,顺着水泥的路,穿过一座座砖房往海边走。
他不喜欢海。
他站在沙滩上抿了抿唇,把恐惧和心烦咽了下去。风几乎可以吹走他单薄的身体,浪也是冷的,爬上他的脚背,像是有将他拖走的心思。
手指伸进贝类的呼吸孔,把它们从沙里抠出来,洗干净后放进桶里。凌晨昏暗,光线不足以覆盖沙滩,林饮舟只得弓着腰,一寸一寸地在沙滩上搜索。若是等到了天亮,海鸟成群觅食,他就捡不到什幺了,他想。
他熟练地掌握贝类的呼吸孔形状,以及卧沙方式,也知道每一种贝类的花纹,他听说过长在海底的砗磲,也听说过盛产珍珠的贝类,可他从没有见过,因为这个地方长不出昂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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